先吃点早餐
吴优的喉咙像一脚陷进了沙子里,只微微点了点头回应。
等李执终于转身去了厨房,她才拥着被子坐起来。缓了缓神,翻出手机快速点了个外卖,起身洗漱好出了卧室。
餐桌上放着刚煮好的小馄饨,葱节翠绿、紫菜轻薄,点一勺辣油提味。李执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削一只雪梨,切块放在玻璃碟上。
吴优捏着汤匙,小口舀汤。隔着腾起的缥缈热气,两人仿佛商量好一样,即没有说话,视线也默契地互不打扰。
尴尬的是就这一会儿功夫,门铃响了三遍。
第一遍响的时候,李执正要放下水果刀,洗手去开门。就看到吴优一个箭步往玄关走去,状态莫名地着急,一扫伏在那喝汤的蔫样。
李执唇角简直压不下来,转身去阳台置物柜挑了支花瓶。
出乎吴优的意料,开门是迎面而来的蓝紫鸢尾花。颜色灼烈又幽暗,花枝若利剑挺立、花瓣如鸟翼飞起。
家里有每周定期配送的插花,一般是淡黄粉白的配色,温馨怡静。
鸢尾花风格则不一样,修长耸立的叶片、肆意舒展的花瓣,每一根枝枝叉叉都是写意的张扬。
特别是那深得化不开的颜色,像刚刚经历过的浓稠暗夜,侵占着这青霄白日,存在感过强。
看她捧了进来,李执却没吭声。只是把花瓶擦好、默默地放到吧台上。
自己的花自己来拿。吴优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小脾气上来了。不明不白的花她可不稀罕收。
帮我插一下吧。
李执应了一声,不疾不徐,似乎也有自己的步调。
吴优拿着剪刀把花枝杆子剪根,高低错落地插成阶梯状花束。送上门的东西,不好真的冷脸以对。
何况,李执的品味确实还行,几次送礼都有点巧思,大约是跟沈南风这种搞艺术的人混得久的原因。
李执抬头看她,黑色牛仔裤和轻薄米色毛衣,梳了根偏马尾,在吧台边细致地躬身整理。然后双手捧着瓶子,小心翼翼去水池旁接水。
室内的地暖开得很足,放晴后的日光下有点热。吴优在水龙头下接水,怪无聊的,感觉今天的水流怎么这么小,花瓶好久也盛不满。
而李执,也就倚在台面旁看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她忍不住拿手指穿过潺潺的水柱。一直低着头注视着水线,仿佛接个水是天大的事。
他伸出食指,帮她把鬓边落下的垂发捋到耳后。
突然低声问:喜欢么
这缱绻的氛围,吴优想打破,故作轻松地调侃:喜欢。在男人里,你还算有点审美的。
悠悠,你在自夸么我确实眼光挺好。不是谁都能透过紧闭的蚌壳,窥见那一粒隐埋的宝珠。
李执照单全收,再全部推给她……
吴优以沉默对待,留给他一张后背。李执不想再让她蒙混过关,关键时刻男人就像头嗜血的狼,追咬着那丝甜美的气息。
是喜欢我的花还是喜欢我
……吴优把每枝花都上下左右地调整了一遍,他就这么注视着,等她回应。
吴优没回答,却抛出一个让李执觉得无语的白痴问题:李执,你昨晚喝酒了么
我开车带你回的家,不是走路……
那你还记得说过的话么你是清醒的么
他和她,都知道是哪句。暧昧是安全牌,表白却是一处破绽,一个把柄,一柄利剑。
就像恋人间的拥抱,把心口/交给对方,也把最脆弱处托付彼此。
李执点了点头: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以至于幼稚地计较、煎熬着退缩。
然后,仿佛被躲不掉的子弹正中眉心。终于认清了,也认命了。
他坚定,那她的回应也明晰。吴优一向是个讲理的姑娘。
……吴优往后一倚,缩进李执的怀里。他们常常亲热,却极少这样不带情欲地亲密。
可我是个很难搞的人,要求很多。嘴上还别别扭扭地。
李执笑了,悠悠对自己的认知挺准确。小臂用力把人箍住:只要我能,尽量满足。
恋人拥有特权,内心已给了她全部的允诺,但他是个言少行多的人,
谁料吴优却像条泥鳅,突然想起件大事一样,呲溜从李执怀里钻出来。
她回了自己房间,从书架上层拿下来一张卡片,又回到李执面前。因太过迅速,他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脸颊却涨红。
那我现在就有个要求。
李执失笑……原来吴优谈恋爱是这个样子也太行动派了吧。
他不知道,这并不是吴优的即兴发挥,而是蓄谋已久。
等看清吴优拈着的那张卡片,李执却猛得一惊: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吴优没漏掉他的每一丝表情转变。从最开始的错愕,到之后的惊喜,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