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周末,作为工作狂的赵惊鹤难得没去公司加班,以至于裴霁一大早在餐桌上看到他的身影时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脸上的意外神情。
愣着干什么赵惊鹤掀起眼皮,目光从手上的报刊抬起,漫不经心地向他投过来一眼。
赵惊鹤一双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极细的双眼皮由窄变宽从眼头延伸至眼尾,这样不经意看你一眼,无端生出一丝多情,让人无法轻易移开视线。
短暂怔愣后裴霁回过神,在他身旁落座。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依靠轮椅行动,况且他不想整日坐在轮椅上,时间长了骨头都要生锈退化了。
一顿早餐吃得安静沉默,只时不时有纸张摩擦带起的细微声响和碗筷磕在一起的叮当声在空气中弥漫。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声响,意外地叫人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模样。
裴霁咽下一口热粥,一股灼热顺着喉咙向下慢慢延伸至胸腔再滑到胃里,他后知后觉地感到胃里一阵烧灼,于是嘴唇微张,倒吸一口凉气。
赵惊鹤看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报刊,声音低哑:撞你的人找到了。
裴霁瞳孔转了转,没说话,等待他后半句没说完的话。
赵惊鹤继续道:你见过康德了
裴霁诚实点头:嗯,前几日在东方酒店,钟老也在。
你觉得他是冲你来的还是冲领海和利巨赵惊鹤面色不动。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因为裴霁自己也没法确认,到底是旧仇还是新恨,这个恐怕要问问康德本人。
于是他思考片刻,折中挑选了个没那么绝对的回答,也许都有
赵惊鹤唇角向下,音调有些冷地提醒:离康德远点。
气氛陡然降温,裴霁在赵惊鹤灼热视线中从容不迫地放下碗筷,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微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在赵惊鹤警告意味的注视下,选择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没有必要也不能将赵惊鹤牵扯到这件事中。
早餐过后,裴霁到庭院花园散步消食,赵惊鹤坐在沙发上,膝盖拖着笔记本一手拿着手机,邮件电话不断。
往常即使是周末赵先生也少有在家休息的情况,廖叔望屋里看一眼,又转回来朝裴霁笑了笑:今日到是出奇了。
裴霁摁下喷壶,对着栀子花的根茎浇,语气漫不经心:廖叔,您跟在赵惊鹤身边多少年了
廖叔有些目光飘远,思考片刻答道:今年是第六年。
六年,刚好和他出国的时间点对上。
当年他出国,赵惊鹤随即搬离赵家独自居住山顶,想来,廖叔便是这个时候到来。
裴霁又问:您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雇主可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轻易评价的,廖叔想了想,赵先生在我走投无路时给了我一份工作,让我得以养家糊口,才不至于晚年漂泊动荡,我一直心存感恩。
这么说来,他还是个热心肠。
对自己却总是冷言冷语。
裴霁往旁边挪动两步,换了盘月季继续浇,正浇得认真,身后响起赵惊鹤清冷的声音,
在聊什么他迈步往这边走来。
在问廖叔这盘是什么花裴霁眨了眨眼,转头问他:你知道吗
赵惊鹤看着他沉默不语。
廖叔答道:这几盘都是宝珠茉莉,可供观赏也可以摘了晒干煮茶喝。
裴霁点头:听起来不错。
裴先生要是喜欢,等改天花开得再大些,廖叔说:摘下来晒干便能喝到最原始生态的茉莉花茶了。
那等花开了,廖叔记得叫上我。
廖叔笑着应和。
站在一旁的赵惊鹤始终插不上话,他似乎也没有加入话题的想法,只是沉默笔直一言不发地站在裴霁身后。
东面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将廖叔放在喷泉墙根底下的黄色手套吹飞,他赶紧小跑着去追回。
裴霁继续专心浇着眼下的盘栽,忽然感到鼻子传来一阵瘙痒,他伸手抹了一把,接着浑身一颤一连打了三个哈欠,眼角都逼出两滴生理泪水来。
起风了,回去吧。赵惊鹤上前一步,夺过他手中的喷壶,替他浇完最后一盘宝珠茉莉。
今日份运动已经达标,太阳也越发晒了起来,裴霁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赵惊鹤移步到书房处理工作,裴霁询问自己能不能跟着一起,得到同意后,这是第一次踏进书房。
书房无论是格局还是书柜样式都和赵家老宅有异曲同工之处,裴霁进门后,有一瞬的恍惚,以为回到了赵家。
走近了才发现,橡木长桌旁还有一张小一些的书桌,上面整齐堆码着几沓零散的书,有翻过的也有崭新未有过翻动痕迹的,裴霁将手上抱着的笔电轻声放到桌面上。
赵惊鹤已经翻开电脑,骨骼突出的五指在键盘上轻敲,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衬得他五官更加锐利。
裴霁侧目,看他一眼,轻声问:我坐这会不会打扰你
现在说打扰会不会太晚,赵惊鹤头也不抬,眼神都不曾分神,裴霁,别卖乖,
裴霁很喜欢赵惊鹤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音调稍冷,尾音向上,带有一股勾人的魔力,使他奇异的得到满足感。&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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