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郑诗礼在睡梦中被叫醒,打开门一看,是纪遇。
纪遇将自己潜入到翟仲廷的别墅,看见的事情告诉了郑诗礼,郑诗礼立刻打起了精神。
他打电话联系了一些部门,随后对方传来了关于苏里的消息。
郑诗礼打开电脑,按了几下键盘,随后电脑屏幕出现一个大约12岁的女孩信息。
苏里在12岁那年转学了,从此之后销声匿迹。她的同学曾经报过警,说她被她继母卖了,拐到了大山里。但苏里的父母不认,坚持说孩子是自己走丢的,警方寻找过,可是最终没有找到苏里。
纪遇看着电脑屏幕上,苏里正是12岁,花季一般的年龄,她长得很漂亮,那双眼睛里有光。
这是13年前的照片。
苏里今年已经25岁。
纪遇回想到苏里跟翟仲廷说的话。
[我在村里也被这样虐待过]
苏里当年,肯定是被拐卖了,甚至是被她父母给卖掉的。
纪遇忽感沉重,发出疑问,为什么违章罚款一抓一个准,失踪的妇女儿童,硬是找不到
A国太大,人口太多了,而且寻找失踪的妇女儿童跟调查违章,难度不是一个等级,所以……
纪遇打断他,你们人类真会自相矛盾,利用资源的时候,认为人多是力量,在国际上为自己争面子的时候,显得大国无敌,人定胜天,只要集中人力,能创造伟大奇迹。可是等到需要解决问题的时候,又嫌国家太大,人口太多,难度太大。如果连自己的妇女和儿童都保护不了,就少说点宏伟的叙事,多关注解决自己的问题。
郑诗礼:这种问题,每个国家都有,甚至很多星球都有。
纪遇有些失望:别人也有这种事,所以你也可以有这种事,甚至可以干得更恶劣,这种事就变得合理了吗如果失踪的是你们人类高官,或者富豪的孩子,你们是不是马上就能找到了我没想到你这样层次的人,第一反应居然也是推卸责任。
郑诗礼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纪遇,因为这是事实,他辩解不了。
他为自己刚刚的辩解感到羞愧。
他被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女孩,驳得哑口无言,甚至耳根发烫。
抱歉,我们的确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和公平,不应该为自己辩解,更不该推卸责任。
纪遇冷着脸,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看关于苏里的资料。
她当年被拐卖了,可现在跟翟仲廷在一起,很显然她逃出来了。
郑诗礼疑惑道:你说翟仲廷的妻子骂他,说他爷爷强了他母亲生下他,这么说来的话,翟仲廷是因为乱/伦而出生,可是他所有的资料都记载,他出生在一个中产家庭,他的父母关系非常好,甚至能够查到他父母相恋的过程。
纪遇点头:是啊,如果翟仲廷的身份是造假的,那他也造的太完美了,肯定跟他们联系的那个主人有关系。
纪遇拿出了自己的扫描仪,很快,空中投出一个全息影像,他们通讯的地方,空气中残留一种电磁回波共振,类似地球上用于深海通信的低频电磁波,但频率远超人类科技水平,这种通信设备可能与某种外星能量源共振。
郑诗礼见状,微微眯了眯眸,这意味着……
纪遇将全息影像收起,说:这意味着,他们嘴里的主人不是人类,翟仲廷的公司短短5年的时间有这样可怕的发展,并不是因为人类的科技,我们得阻止。
纪遇,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情况很严峻,可是看到眼前这个女人,郑诗礼心里多了一些信心。
如果她能阻止一颗流浪行星撞击地球,那么她也就一定能阻止一个发疯的人类。
孙言柔被送到了天明医院,我要去找她,她被翟仲廷挟持了,我今天看到翟仲廷差点勒死她。
纪遇刚要离开,郑诗礼叫住了她,等一下。
纪遇转过头,有事吗
我会让人去找孙言柔。
纪遇:为什么
人类必须学会自救,不能每一次都让你帮忙。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们该怎么办你刚刚说的没错,我们得正视自己的问题,解决它,而不是把头埋在沙子里,或者推卸责任。
纪遇微微拧起眉头,沉默地望着他,忽然想到2026年。
等到那件事结束之后,她就会离开。
的确,她有一天会离开,人类必须要学会自救,面对问题。
纪遇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郑诗礼回答:我会派人去把她救出来,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纪遇点头,嗯。
她刚要离开了,郑诗礼的手机响了。
他立刻拿起手机接通,喂。
你说什么郑诗礼脸色变了。
说完之后,郑诗礼立刻到电脑前,手指在上面飞速敲打,很快搜索出一个新闻。
是临水街发布的公告,他们已经通过了决议,从明天开始,让纳维智科的机器人进入临水街。
公告上写明,目前不会因为机器人而对公务员进行大范围的裁员,机器人的使用只是为了提高效率。
纪遇站在郑诗礼的身后,皱起眉头,怎幺半夜发这种公告
郑诗礼转过头说:因为心虚。
他关上电脑之后,立刻拿起外套披在身上。
纪遇问:你要去哪
郑诗礼:去临水街,叫醒那帮沉睡的政客。
*
凌晨3:20。
纪遇将穿梭机停在慕秉持别墅的后院,静悄悄的。
她刚从穿梭机下来,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影,仔细一看是慕秉持。
浓稠的黑夜中,他像一座孤独的雕像,被黯淡的月色轻轻勾勒出轮廓。
四周静谧得仿佛能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他身上依然穿着西装,融入无边的夜色,院子里洒下昏黄的光,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使他一半隐匿在黑暗,一半暴露在微光之中。
夜风悄然拂过,撩动他的衣角,他起身,缓缓地朝纪遇走来,你回来了。
他的嗓音带有几分疲惫和沙哑。
纪遇疑惑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
你不需要等我,我在忙。
我知道你在忙,所以我在等你。
你有事找我吗纪遇疑惑地看着他,你可以联系我的。
你在忙,万一打扰你怎么办
纪遇垂下眸子,盯着他安静地垂在两边的手,那两只手,握成了拳。
但接着,他又慢慢地松开,你去忙什么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纪遇坐在了秋千上,随后拍了拍旁边的空位,你坐下吧,慢慢跟你说。
接下来几分钟,纪遇将情况跟慕秉持说了一遍。
万一你被发现了,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危险
他大概猜到了她去做了什么。
他原本想帮她,可是不能轻举妄动,万一忙没帮上,反而害了她,那就得不偿失,所以只能按兵不动,一直等她回来。
纪遇:危险也得去做,而且这件事我确定了,翟仲廷身后的确是有外星势力。
这种危险的事,她做了太多次,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那你调查完了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而是去找郑诗礼
他是超现部的部长,应当知道这件事情。人类需要自救,应该在一次次的磨难中锻炼自己,面对危机的能力。
那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我也是人类。
纪遇的头枕在秋千的绳子上歪着脑袋看他,翟仲廷的事,对于郑诗礼来说,是一种责任,可是对你不是。
听到你不是这三个字,慕秉持似乎心脏被刺了一刀,很不舒服,他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那我是什么在你眼里我可有可无,既然这样,流浪行星那件事,你当初干嘛来找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