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舒最近三点一线,家、医院、实验室,但到底还是睡不踏实,睡眠时好时坏,睡得比较浅。雨下起来的时候,董云舒就醒了,他怕江烈不舒服,冒着雨去了医院。
马斯特在门口坐着,鲁大海应该还在里面陪护,看到董云舒来了,马斯特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疲倦:伤口疼。现在睡着了。
董云舒嗯了一声:我在,先回去休息吧。他拍了拍马斯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朝鲁大海点了点头。
江烈的枕头垫高了一点,似乎感觉到董云舒来了,睫毛抖了抖,似乎要醒。董云舒搓了搓手,把手捂热了,覆在江烈的眼睛上:我在,睡吧。
江烈似乎小声应了一声,董云舒让鲁大海也去休息了,坐在一旁,垂眸看着江烈。因为伤口疼,虽然睡着,但江烈心率一直不低,呼吸也不是很通畅,微微张着嘴,冷汗没之前难受的时候那么吓人,但还是有一些的。
江烈迷迷糊糊睡得不好,也知道董云舒来了,肋骨间的那块伤口似乎没包扎似的,泛着凉,难受得江烈想剜去,心跳声也很大,跳得他心烦。
早上的时候,江烈没什么胃口,董云舒陪着吃了点儿小笼包,江烈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话都不多,吃完了就愣神,董云舒也没非要逼江烈说话,就在一旁看终端。
似乎阴雨天的时候全身都在造反,江烈头开始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紧紧箍住一般,他半阖着眼睛。董云舒看他似乎很困,摸了摸江烈的头:困了就睡。
董云舒的手似乎很暖和,让江烈的头痛好了一些,但就是短暂地一下,江烈的头痛愈演愈烈,而且眼前犯晕。董云舒看江烈额头上的冷汗愈演愈烈,轻声问:哪儿不舒服
江烈闭着眼,不愿多说话。
董云舒见这幅模样一边心疼一边生气,疼成这样子也不说话,他都看见了,江烈的手就在被子下抓着床单。江烈不愿意打止痛,董云舒手伸进被子,摸着江烈紧绷的手背,感觉江烈整个被子都有些冷,让董大海又去要了几个热水袋。
江烈中午吃完饭之后头疼好了点儿,但是心率很高,睡不着觉,但又不想董云舒担心他,就闭着眼休息。董云舒换好了热水袋,摸了摸江烈的脚心,冰凉冰凉的,他用手捂了捂,给江烈穿好袜子,江烈起初有些不自在,但看董云舒驾轻就熟的样子也没说什么。
江烈身上不爽利,肋骨间和心脏隔三差五就会抽痛。董云舒猜得出来,偶尔绷紧的手臂、陡然加重的呼吸,尽管江烈一句话不说,但他有感觉。
下午的时候,有一位意外的客人来了——康明。康明带着雨天的寒气来,看到董云舒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但马上调整好了表情。
董云舒忽然想起,这些人都知道江烈的假死计划,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己。
康明说要和江烈单独谈谈,董云舒有点不放心,但看江烈点了点头,也不好说什么。康明简单说了最近伊星的情况,如江烈所料,背地里暗潮涌动。江烈垂眸看着被子没说话,他不害怕要回去处理伊星的事情,只是他现在知道他的身体支撑不起那么高强度的工作了,阴雨天偶尔吸着氧动都动不了,他真出什么事,难过的还是董云舒。
江烈没等康明说完,自己掀开了被子,露出了董云舒刚整理好的护理垫,动作幅度有点大,牵扯到了肋骨间的伤口,他心脏一阵抽痛,他伸着手颤抖着给自己盖上。康明伸手帮他盖好,都是聪明人,他知道江烈想说什么,明白自己太走投无路了,也没再说什么伊星的事情。
康明最后说:我会帮您瞒着大国王的。康明也看得出来现在江烈就算心有力也力不足,他好歹和江烈共事那么久,江烈没难为过他,他帮江烈瞒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退一万步,江烈现在起床都费劲,何况要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连轴转开会,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无人在意一把已经钝得生锈的刀,哪怕这把刀曾经斩人无数、削铁如泥。
江烈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谢谢。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江烈说了个人名,伊勇,是刚刚康明说的反统一小组里面可能的主谋,康明点了点头:谢谢。他看着江烈的脸色,您好好养病。
江烈眨了眨眼,没说什么。
康明出去,想借这个机会跟董云舒说什么,但董云舒没看到,一心都是江烈,径直就往里面走。康明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他是打算给江烈出事那天火上浇油道歉。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