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董云舒从实验室回家,路上插播了一条新闻,说是重要政治人物突发心脏病去世,董云舒听到标题后手脚冰凉,听下去——听到不是江烈的时候,整个人才吐了口气。
王八蛋,不碰面,还让自己惦记着。
董云舒这天晚上没胃口,牵挂就像一根极细的针,一点点戳在心上,起初没有多疼,等到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酸涩难忍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要不要再发个消息问问江烈,可上一条消息江烈只回了个好。
检查结果堪比星系机密,他是无权知晓的。
晚些时候,董云舒的房门被敲响了,不疾不徐,似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江烈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云舒,晚上怎么没吃饭
董云舒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自己,假装在睡觉,装没听见。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见不到的人时候想看到人,人站在面前的时候又觉得自己那点心思无处可藏、有些尴尬。
江烈站在门口,听里面没动静,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又敲了敲门,问道:不说话我进去了
董云舒从床上坐起身,看着房门。这时,江烈正好推门进来,两个人对上眼睛,江烈第一眼就看出董云舒不开心,头发有些乱,嘴唇弧度微微向下,他平静地问董云舒:怎么不吃饭
董云舒又躺了回去,盖住自己的脑袋:懒。
不知为什么今天江烈似乎特别耐心,问道:那我给你端过来
董云舒翻了个身,背对着江烈,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江烈咳嗽了几声,董云舒扭头看着江烈,又想起今天下午那条插播的新闻,觉得很闹心,嘴角的弧度更向下了,还皱了皱眉。
董云舒看江烈走过来,有些不知所措。谁知江烈只是弯腰给他把拖鞋转了个方向,重复问道:想在哪儿吃
董云舒透过江烈的衬衫领口似乎看到了熟悉的电极线,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江烈知道他在问什么,朝董云舒伸出手,示意他起床:吃饭就告诉你。
董云舒握住江烈的手,但没用劲儿,只是牵了牵手,觉得江烈手掌似乎比以前暖和了一些,指根有一层薄茧,有些粗糙,他站起来,放开江烈的手,因为只穿了T恤,露出了细长白皙的腿。
江烈移开眼睛:穿个裤子。
哦。董云舒从江烈面前晃悠了一圈,才到衣柜里拿了条睡裤穿上。
江烈低头摸了摸自己被董云舒牵过的手,然后从背后看着董云舒纤细修长的腿,他假装正经地咳嗽了一声:我去外面等你。
董云舒动作很快,去吃饭又不需要梳洗打扮,他道:这不是穿上了他想,都给临时标记了,应该当时也没少贴在一起吧,他跟在江烈身后,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江烈顿了一下,扭头看董云舒:吃完再说。
董云舒想问江烈,自己吃不吃饭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又问:最近怎么不回家啊
影响你吗江烈想,如果董云舒说想见他或者担心他,他可以考虑多回来。
落在董云舒的耳朵里似乎就是在问他和你有关系吗,他道:嗯,不影响,他小声补充了一句,反正是假结婚。
说江烈的话,让江烈无话可说。江烈坐在董云舒对面,不理解这怎么和协议结婚扯上关系了,但似乎假结婚也是事实,他顺着董云舒的话往下说:你知道就好。
董云舒看着江烈漫不经心的表情,要不是知道江烈身体不好,他真想给江烈来一下子,有的时候江烈说话真的让人牙痒痒。
董云舒吃到一半,看江烈已经吃完了,在对面用终端处理公事,懒得再说什么。一会儿,他状似无意地问:你知道今天强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吗
江烈看他一眼,否定道:不知道。
董云舒看着他,心想,全都是一个圈子的,新闻都报道了,江烈就算自己不知道,康明也得跟他说,毕竟江烈也是要送挽联的。他看江烈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处理公事,心想,江烈今天突然回来,有没有可能是知道了之后怕自己担心
江烈的确知道,甚至比董云舒知道的时间还早,他本身觉得没什么事儿,送个挽联、出席下吊唁活动就可以了,他们的私交并不密切,但马斯特给他发消息确认他身体情况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董云舒听到之后应该也挺担心他的,所以他就回来了,一看晚饭都没动,就猜到了。
董云舒知道了,担心他,只是没给他发消息而已。
董云舒吃完饭,江烈觉得差不多是董云舒平时的饭量,才说道:我前几天做手术了,目前还在康复期,就睡在医院了。他顿了一下,指了指胸口,这是随身心电监护。
董云舒眼睛一下子睁大了,江烈觉得很好笑,董云舒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