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后,慕容蝉边喂着她喝药,边继续说着陈年往事。
楚元虞脸色还是惨白,她微俯着脖颈头颅低垂,发丝在两边肩头搭下,她一边听着,一边张开口,咽下慕容蝉一勺一勺喂给她的苦药。
萧随的姐姐就是萧贵妃。
楚元虞默默听着,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冲着母后来的,她引狼入室,是自己害了母后。
不过是党派争夺,萧家落败,明面上的胜利是我们慕容府,但生死,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慕容蝉不再多说,她年后到今日生病已久,有心无力了。
本宫只盼着虞儿好好的,他萧随要报仇,来找本宫,本宫弄得死他姐,就弄得死他。慕容蝉即使病弱,也不是善茬,不是谁都能捏她。
楚元虞喝完药,神情恍然,她心中有诸多的猜测,千言万语难以对慕容蝉说,她预感慕容府也不长久了。
心内有些茫然,慕容府走到现在有多少的荣华富贵,背地里就有多少的肮脏事,她止不住的,只要圣上追究,谁都逃不了。
荣辱兴衰,恒古不变。
母后,孩儿想住在凤鸾殿。楚元虞默默握紧慕容蝉的手。
慕容蝉跟她一起躺在床上,靠着床头,刚吃完饭不能睡觉,就靠着权当歇息了。一床被子厚厚盖在二人身上,温暖但暖不了她们的心。
纵横后宫多年,慕容蝉是人精,哪能看不出最近的势头,能不能熬过去,已经不由她说了算了。
妇孺的权力在男人的制衡下夺去,如今又要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去女人。
睡吧。慕容蝉摸了摸楚元虞的头,只要爹不死,慕容府尚有一线生机,可他人在西北,性命也无法保全,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楚元虞默默垂泪,娘,修成走的好早。
慕容蝉沉默了,是我没有后代缘,造孽太多,于是上天都要将我的孩儿召回天上,免受凡事疾苦。
只余我们母女了。藏在被窝下的手,紧紧交握,楚元虞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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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回到东宫,楚元虞乘坐轿辇,还未进东宫,就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的身影,在翘首以盼。
楚元虞刚下轿子,来福,浅幽和静鸾都迎了上来,侯仲也站在门边对着她,双目难以掩盖激动和期盼。
今日是一身淡黄的衣服,楚元虞站在那,就像希望的火烛,明亮照进所有人的心。她回来了,东宫就像有了定海神针,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了。
女子们哭着迎她进殿,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呀。
来福抹了抹泪,殿下回来了就好,昨儿听到您去了凤鸾殿,我们都心里焦急。
那个冒牌货早在楚元虞回来的时候就撤退了,开什么玩笑,真假太子的戏码他可不敢上演,是真要掉人头的。
楚元虞眸中含笑,你们哭什么看到孤反倒哭这么凶,孤不回来了。
浅幽和静鸾紧紧抓住她的双手,生怕她跑了似的,今后东宫的戒备更森严了,我们奴婢二人包括侯大人都要来寝殿守着殿下,再也不闭眼。
不用这么夸张。楚元虞浅笑,屏退侯仲和来福,只有两个侍女留着。
她刚坐下,浅幽就端来了茶,静鸾把她的外衣脱下挂好。
殿下可要处理公务奴婢去搬来奏折。浅幽一开口就是楚元虞心里的记挂,她叹了口气,现如今处理公务又顶什么用呢,不过想到更为疾苦的人还在等着她的决策,遂抬手示意浅幽去抬来奏章。
浅幽去搬来奏章,她也是心急了,一次性拿了一摞,回来的路上,静鸾去掀帘,可她还是一时不慎被珠帘挂钩了衣裳,旋即手上的奏折就呼啦啦洒落在地上,满地都是。
殿下恕罪!浅幽也是昏了头了,跪在地上捡,手还未碰到奏折,就听到人猛地一拍桌案的声音。
嘭!用力之大使声音震耳欲聋,浅幽当场吓得怔住了。
楚元虞冷声道:还愣着做甚!来人,将浅幽打出东宫,送去郊外庄园!
此话一出,不仅浅幽胆裂开了,站在一旁的静鸾也吓住,顿时跪了下来。
浅幽如同被雷劈中了一样,脸色顿时像死人一般失了颜色,眼睛无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愣是反应了一会才疯狂磕头求饶,殿下,殿下饶命啊!求您不要将奴婢赶出去,殿下!
声音撕心裂肺,她眼泪顿流,磕得头都破了,血流了出来。
侯仲听到声音带着侍卫进来,看到这场景不敢动弹。
楚元虞:拿出去。
是。侯仲硬着头皮应下,他不知道浅幽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然惹得殿下亲自撵人,要知道素来宅心仁厚的殿下从来不会责怪下人。
浅幽的双臂被侍卫一左一右抬着,她貌美如花的脸狼狈不已,浅幽挣扎着爬过去攥着楚元虞的裤脚,殿下——殿下饶命,放过奴婢这一回吧——
静鸾不忍再听了,也磕着头快速说,是啊殿下,您不在的日子,我们奴婢日日以泪洗面,盼着殿下回来,茶饭不思,您绕了浅幽姐姐吧!
楚元虞站起身,裤脚抽离了浅幽的手。去庄园,总比在东宫好,跟没命了一样。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已然下定了决心,宣判了浅幽的命运。侍卫这一次带走浅幽,走的干净利落。
地上一片散乱,侯仲刚要开口,就看楚元虞抬起手,静鸾,收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