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仁善,渡人……几乎一眼就能看穿这个人的灵魂,腐朽的国度选择了这样一位圣人立储,冥冥之中似有定数。
萧随从不认为女人该被限制于深闺当中,就像他母亲会制药,阿姊会教书,不输于任何男子,只是这些美好也在家破人亡中毁灭。
马车一路摇晃到了东升寺,萧随下马车前,告知楚元煜自己姓萧,字随,虽然是假名,但告知他人便于加深对自己的印象,这样就足够了。
楚元煜垂眸,我已知晓,君慢走不送。
萧随笑得灿烂,彼时没让人看出他面具底下的阴鸷,只觉得笑的难看,姑娘不告知萧某姓名也无碍,萧某以为,我们终有一日还会相见。
车帘摇晃,楚元煜目光恍惚,心想,还是不要见的好。
因为那意味着他离死不远了。在楚元煜心中,一心为家人的人不应当有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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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恕臣来迟,臣这就为您把脉。
楚元煜躺倒在东升寺的厢房中,手伸出来,任由暗卫千里迢迢从皇宫拉来的内应太医把脉。
太医惊奇道:臣观殿下之脉,先前确有虚弱气损之兆,可现在脉搏跳动有力,气血十足,恕臣斗胆一问,殿下是否吃了什么药
楚元煜将手收了回来,知道这一问之后会禀报给母后,于是半真半假回答,二皇子见孤时常气虚,便给了孤一枚药以备不时之需。孤不好推脱便随身携带,今日匆忙忘了带药,应急一用,没成想效果如此之好。
太医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毕竟无论是他还是皇后,也不能找来人家二殿下问话,是以恭敬应下。
楚元煜心里暗松口气,算是将这一事掩了过去。
走罢,孤要为父皇祈福,宫中还有事务等着。
是!
紧赶慢赶,楚元煜还是在夜幕降临时回到宫中。
来不及就食了,楚元煜腹中空空去往御书房,向门口太监请示,请公公告知父皇,儿臣求见。
谁料那公公漠然回她,怜妃正在御书房内与陛下议事,请太子殿下稍候片刻。
楚元煜心头紧缩,面色却波澜不动行了一礼,多谢公公指点。
直至快到子时,御书房内才传来亲热完的动静。
房门微响,朝外开了出来,一婀娜女子身带奇香,未见其人,先闻其香,扑鼻而来,楚元煜避世般低头侧身,但那如白莲动人的女子还是停在了她身前。
早闻殿下气度非凡,有天人之姿,臣妾多年前尚未看出,如今见了殿下,煞是风光。娇人软话里含着骨头,叫人说不出好歹,只能默默忍下。
楚元煜仍旧不去看她,头低地更低了,娘娘厚爱。
祝薇怜抬起楚元煜的下巴,那张俊朗的脸真让人怜惜。她眼眸含情,但暗里的刀却直把楚元煜剖了个干净,怎么就让那个贱/人生了这么磊落的一个人,真是不甘心。
说来也是这孩子命大,当年都落水了,现在还能长这么大,活这么久。
楚元煜后退半步,向祝薇怜行了一礼,娘娘,男女有别,孤找父皇办事,先行一步,告辞。
语罢,楚元煜提脚进入了御书房,殊不知身后的女人目光如毒蛇死死盯着他的后背。
案桌后,皇帝已穿着整齐,威严坐在桌后,提着毛笔开始批阅奏折。
一边问,朕的皇儿,今日做了什么事
楚元煜没有跪着,他站在案桌前,闻言行礼,儿臣午后去了东升寺拜见主持,路上仍记挂父皇提点,将登科状元的策论及上书都牢记于心,回宫后去国子监教导皇弟皇妹,晚膳后请见父皇。
皇帝若有若无点了头,坐罢,作为朕的长子,理应有此担当。
谷丰,帮殿下研磨。
嗻。
谷丰即刚才与楚元煜一同候在门口的太监公公,地位确实是高,不过到底是个奴隶。
楚元煜依旧那副平和的模样,坐在皇帝旁边设置的小案上,学着皇帝的样子处理起了公务。
一直到夜半才离了御书房。
临走时,皇帝拨了身边两个公公跟着楚元煜,你也该是添置些人了。
楚元煜将监视自己的两个人收下,面上感恩道:多谢父皇体恤。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楚元煜既然已经搬出了皇宫的寝宫,就不宜再回去了。于是一个人带着两个新的太监回了东宫。
东宫实在是冷啊,没有半分人气,硕大的宫殿仅有四位侍女,两位太监,侍女是皇后派来的,怕皇帝不长眼派了侍女坏了她的计划。
殿下,这是世家贵族送来的贺礼名单,奴婢与其他人皆已盘算入库,请殿下过目。掌事大姑姑浅幽衔着礼单请示。
楚元煜过目后道:辛苦了,近日事多,这个月月例按双倍拨下去给下人。
浅幽领了谢,楚元煜让所有人退下,自己进入了浴堂。
独处的时候,她才能慢慢松口气。
没有任何人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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