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满院,树叶沙沙作响。
绿华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给她梳头:明日是娘子的生辰,这两日我又学了几个新的发髻样式,正合时宜。
是吗沈舒幼心态好转,抓来一颗蜜枣吃着,可别整得花里胡哨的,也不要太张扬,太重了。
只见她灵巧的双手来回穿梭,片刻之后,便梳好了形状优美流畅云顶髻,丝丝缕缕都规整有序,没有一丝凌乱。
点缀几支珠花,一支流苏发簪别在右侧,增加层次感。
怎么样明天就梳这个好不好绿华在等她的夸奖,肯定能让人姑爷眼前一亮,眼压全场。
好是好……会不会有点夸张沈舒幼没有梳过这样繁琐的发髻。
绿华得意洋洋道:不会不会,娘子二八年华,正是该好好装扮的年纪。
她看着静中大变样的自己,不由多看了几眼。
屋里还有旁人在,绿华只得弯腰靠在她耳边,发自内心的开心道:娘子总梳那几个寻常发髻,姑爷早就看腻了。
这丫头竟然什么都懂。
沈舒幼一抹羞涩的笑意从嘴角溢出,伸手拍打了一下她。
那明天就梳这个。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欢喜,赶紧帮我拆了,今日先梳回之前的发髻。
绿华脑袋如同捣蒜般疯狂地点着,好嘞,待会我再去给娘子准备两身新衣裳来。
这时,青萍走过来,问道:那娘子是在相府里庆祝,还是回谢府,还是去外间定几桌酒水庆祝
当然是回谢府啦!绿华坚定的选择回谢府的这个提议。
回家。沈舒幼随后也附和道:青萍,待会辛苦你跑一趟,帮我回去给母亲传个话,让她明日晚饭多备一些。
青萍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姑爷会去吗
嗯。
他今早亲口答应了的。
-
咸宁二十四年,七月十七,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待裴闻卿出府后,沈舒幼大摇大摆地来到他的书房。
一入门,一眼便看到正在收拾屋子的珊瑚。
夫人怎么来了珊瑚有些差异。
沈舒幼大致扫了一眼:我来拿些点东西,你忙你的事。
只是……珊瑚有点为难道,少君,他不太喜欢旁人进他的书房。
理解,尊重,她今日是迫不得已才过来的。更何况,她已经够尊重他的想法,并没有叫别人过来,她自己过来。
沈舒幼视线落在他床尾的衣架,慢悠悠地向其靠近。
你不说,他不就什么都不知道。沈舒幼贴心地给她支招,我保证,不会弄乱屋里的任何东西。
珊瑚寸步不离跟着她,夫人要找什么,婢子可以帮您找。
不用,我自己找。
沈舒幼来到衣架前,扯下悬在杆上的衣裳,潮湿黏手,还有一股汗味。
见她皱起眉头,有些嫌弃的样子,珊瑚赶紧去接过来,连同架子上的其他衣裳都取下来。
这是昨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裳,我这就拿去洗。珊瑚也是一脸尴尬。
衣架之后一侧,立着一个简易衣柜。
珊瑚离开书房后,沈舒幼上前打开衣柜,取出一套寝衣和一套外服,将凌乱的衣裳按照原来的样子整理好。
动作慌里慌张,跟做贼似的,她一边收拾一边忍住笑自己。
确实像贼,毕竟是趁他不在府的时候,偷偷摸摸进来。
她越想越急,手上动作加快,关上柜门时,差点把自己也关到衣柜里。
柜门擦过胳膊,别在发髻上的云纹流苏发簪摇摆不定,被柜门刮落,珍珠坠子散落一地。
沈舒幼赶忙蹲下来捡簪子,一着急脑门又磕在柜门上,疼得她好一阵子。
气急败坏地她拍了一下柜门撒气,拍得手掌发麻,又是一阵疼。
已经急出满头大汗的她,这会不慌不忙的找拾散落在地上的珍珠。
她也不记得有多少颗,能看到的,她都一一捡回来了。
还有几颗珍珠落在柜子底层的衣裳上,她在衣裳里翻找时,摸到了一样硬、物。
好像是匣子之类的东西,沈舒幼有些好奇,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确认无人后,取下覆盖在上面的衣裳,小心翼翼取出里面的东西——一个檀木匣子。
匣子通身无花纹,做工精巧,没有上锁。
她再次回头,确认没人看到后,缓缓打开眼前自己面前的匣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破碎的金鱼纸鸢,纸鸢之下是一沓写满字的纸张,整整齐齐垒放在匣中。
不是书信,到像她儿时练笔的书稿,书写的内容是《千字文》,字迹稚嫩,毫无章法可言。
沈舒幼有点失望,还以为他写给别人的情书又或者是别人写过她的书写,没想到确实练字稿。
确认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她连同那只折烂的纸鸢一同放回匣中,把盒子放回原位,合上衣柜,带着他的衣裳回到房中。
今日回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