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膀子当时就塌了下去。
黑瞎子受伤,嗷嗷地怒吼着,死命地挣扎着,嘎崩崩的声音当中,松木杆崩断,黑瞎子独爪一撑,就从洞里钻了出来。
这只黑瞎子胸前像戴了V型的白围脖,草的,还是战斗力格外强悍的公黑瞎子。
江河大急,想拔回斧子,可是斧子卡在黑瞎子的骨头上,没拔回来。
黑瞎子吃痛,大爪子挟着呼啸的风声向江河的脑袋上拍了过来。
江河缩头后坐,狗皮帽子飞了,顶瓜皮拔凉。
江河当机立断,一个翻身前冲,奔着大杨树去了。
手刚搭到树上,还没等往上爬,后背滋啦一声,一股巨力袭来,打着旋儿地飞了出去,在雪地里头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人都懵了,也岔气了。
“嗷,嗷,嗷!”
黑瞎子发出一声声的嘶吼,三爪着地,肩上还卡着个大斧子,疯狂地朝着江河奔了过来。
这下完犊草了。
上辈子倒是跟父亲打猎来着,可打猎也分文猎武猎啊。
下套子,下夹子,掏獾子,溜狍子,挖鹿窖啥的,都是吃草的,这算文猎,上辈子主要干这个。
动刀动枪,干虎豹豺狼黑瞎子,这就算武猎了,也干过,可是经验不足啊。
“哥哥!”
一个很豪迈的女人呼声传来,然后一个身影卷着风雪冲了过来,咣地一下撞到了黑瞎子的身上。
接着抱着黑瞎子的粗腰,嘿地一声,硬生生地将四百来斤的大黑瞎子抱了起来,忽通一声来了一个倒仰过肩摔。
黑瞎子自重大啊,这么一摔,熊都懵了,卡在肩上的斧头也飞了,刚好落在江河的身边。
江河深吸一口气,压住岔气儿的腹痛,抄起斧子,抡圆了剁在黑瞎子的脖子上。
“嘎嚓!”
斧子一直剁到了黑瞎子的颈骨上,鲜血滋儿滋儿地喷了江河一头一脸一身都是。
“哥哥牛逼!”
女人大叫着,抓起侵刀,利落地开膛掏出黑瞎子的灯笼挂(完整的内脏),摘下两拳大小,滴溜儿圆泛着铜色的熊胆来。
“好漂亮的铜胆!”
江河扔了斧子,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直勾勾地看着蹲在黑瞎子边上那人,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春雨,春雨啊!”
“诶,哥哥,啥事儿?”
“没事,哥想你啦!”
这是一个姑娘,身高一米八,梳着麻花大辫子,圆脸盘子上还有寒风呲出来的皴口子。
但是再往下一看,好家伙,膀大腰圆大粗腿,胳膊能跑马,大腿能行船,一身破旧的棉袄棉裤都被崩得紧紧的。
好一条大兴安岭女壮士。
春雨跟自己同岁,生日小了仨月,打小就跟在自己的屁股后头,哥哥,哥哥地叫着,一个被窝儿地睡着。
六岁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这年头大病挺,小病顶,去疼片就是万能神药,各种偏方、土法子就是最后的手段,剩下的全看命硬不硬。
最后用了激素药才退了烧,但是脑子也伤到了,倒不傻,就是有点虎,有点楞,然后越长越壮。
她爸是个鄂伦春大酒包,大前年冬天晚上喝酒喝多了,上厕所的时候冻死了,死的时候,还卡着半截冻得梆硬的屎橛子。
她妈身体弱,春雨一个人就扛起了家,干起活儿来一个顶仨,但是依旧天天跟在自己身后,一天看不着就全身刺挠。
后来自己出去胡混了,联系也就断了。
没两年,春雨嫁给了隔壁村儿的老光棍儿赵瘸子,那一家子把她当牲口使,稍不顺心就又打又骂,打到流产,打到断了胳膊断了腿儿。
再后来,她念叨着要去找哥哥,然后就走了,再也没人见过她,也不知是死是活。
自己这辈子重生得刚刚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春雨啊,以后你就跟我混吧,你就是我的亲妹子。
“哥哥,来,你摸!”
春雨那张大脸盘子出现在江河的面前,粗糙的大手抓着江河的手,往她的怀儿里塞(
sēi)。
江河一下醒过神儿来,“啊哟我草,你要嘎哈!”
前脚还亲妹子呢,这咋还后脚就伸手摸亲妹子的咂儿(自有书友为我解释),上辈子都没这么牲口好吗。
这辈子我想当个好人啊!
“哥哥,你摸摸我的咂儿!”
“我特么不摸!”
“你摸摸嘛。”
“我都说了不摸!”
“不摸就给你瞅瞅!”
春雨说着解开棉袄,掀开里头的破毛衣,烂线衣,膀大腰圆隐现八块腹肌还挺白!
“诶诶诶,春雨,冷静,冷静,我特么不想瞅啊!”
江河大叫着伸手去拽她的衣服,可是春雨已经十分麻利地,把衣服一直掀到脖子底下,昂首又挺胸,差点糊到他的脸上。
“哥哥你看,我长胸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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