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禁地,长乐宫殿,朝堂之上。
女帝李嫣然坐在龙椅上,百官侍立左右。
这时,一个年轻的卫士走进这朝堂,他赤膊着上身,反绑着双手,头深深的埋低,眼芒收紧,因为诚惶诚恐,每一步迈出都极是沉重。
宰相王祥喝问:“来者何人?”
这卫士跪下,“小人乃是宫门门吏,今日一早…恰逢小人值守,陛下有诏,凡入宫门者需卸甲卸剑,靖王却…却执意披甲持剑闯宫,小人同值守的门吏进行拦阻,却被靖王副将手起刀落斩于马下,后靖王方才闯入”
“但事后想想,惶恐不安,小人性命微贱,若因此小事儿惹得靖王与陛下不睦,那便是小人的罪过…如今,小人已经将家母送往兄弟家中,特来请死。请陛下杀了小人,以消解靖王殿下的愤怒。”
此言一出,女帝李嫣然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宰相王祥,“被靖王杀掉的门吏是宰相的族人吧…”
提到这个,王祥故意用袖子抹了把眼眶中强行挤出的泪花,“是臣的侄儿,就在昨日,臣那妹子还嘱咐,要对这侄儿更严格些,只有这样,方才能为陛下效忠,为大夏尽力。”
听到这儿,李嫣然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再度望回那门吏。
“今日说的话,可是有人教你?”
“没有!”门吏连忙摇头,“是小人自己想的,说的不对,还请陛下责罚,小人没有读过书,只知道…于大夏,陛下与靖王的关系才是重中之重,小人的性命微不足道…”
这话脱口…
“唰”的一声,女帝李嫣然拔出了龙椅旁的御剑,利刃出鞘,她迈过御阶,一步步的走向那门吏。
王祥大惊,“陛下…”
李嫣然却是直接出剑,随着“哗啦”一声,门吏那反绑的绳子被割断了。
却见李嫣然亲自将他扶起,“方才有一句话你说的对,于大夏而言,朕与靖王的关系是重中之重的,却也有一句话说的不对,朕手下每一个恪尽职守的卫士,他们的性命都不微贱,都不容他人肆意践踏——”
此言一出,宰相王祥总算是松了口气,笑了。
李嫣然的声音还在继续,“宰相,此人是个忠义之人,拿千金赏赐给他,至于宰相的侄儿,为朕尽忠者,朕必以国士待之,追封三级,朕会亲自去为他吊唁。”
门吏跪下来连连叩首,“多谢陛下,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王祥也连连拱手,“能得陛下如此,我那侄儿这一辈子也值了…值了!”
“都下去吧!”李嫣然淡淡的吟道。
当即,有宦官高呼:“散朝——”
百官目视着那门吏起身,他本已转身要退下。
“等等!”
李嫣然的声音再度传来,却见她褪下了龙袍的外衫,竟是走过去亲自给这门吏披上。
门吏再也遏制不住,痛哭出声…
“陛下不可,小人身份卑贱…”
但那衣袍已是穿在了他的身上。
众臣齐跪:“陛下宽仁!”
李嫣然这才说,“去吧,去吧…”

散朝之后,一帮臣子走了出来,一干大族族长走在最后。
似乎他们都有意靠近宰相王祥,但更多的却是欲言又止,有些话,想问…却不敢问。
穆自常离的最近,他小声的问了句,“宰相今日演的是哪一出啊?”
却见得王祥已是收敛起方才朝堂上神色的感动。
“呼”——
长长的一声呼气,他深吸口气,这才说,“你们还没看出来么?陛下与靖王这擂台已经开始了,靖王要调查真相,可陛下要的是人心…”
如锥子般的精芒布满王祥的眼眶,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靖王以‘凶戾’,陛下以‘宽仁’,如今四境臣服,国泰民安,你们觉得咱们大夏百姓会更倾向于哪个去做君主?”
穆自常这才如梦方醒一般,明悟了这一节,他立刻就感受到了此间朝堂上的暗潮汹涌。
他也深吸口气,感叹道:“不论那些百姓怎么选,我们这些家族已是与陛下牢牢捆绑在一起了,咱们与女帝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别这么说…”王祥撇了眼穆自常,露出些许狐疑的余光,“三年前,靖王与你那宝贝闺女的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比起我们,穆族长是有退路的呀!”
穆自常一惊,然后眸光阴冷,“你是说云璎么?”
“呵呵,靖王与她的确曾是师徒,曾有过那么一段,但别忘了,云璎也是我们五姓七望这个联盟中的一个,她不会背叛联盟,更不会背叛家族!”


“李墨哥哥。”
“这三年,慕容姐姐念着你,寒苏也念着你呀。”
“你若只心疼慕容姐姐?那可就有些厚此薄彼,寒苏要心寒了——”
靖王府的密室中,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正徐徐漫步在李墨的面前,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石墨色的衣裙,稚气纯净的小脸,淡淡的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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