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穿鞋,脚底板黢黑,在红灯笼的照射下,反着油亮的光。
杨海去打了水,将白天我娘流出来的那些血冲洗干净。
而后端给我一碗粥。
粥里放了白糖和鸡蛋。
我恨归恨。
吃归吃。
我将一碗粥吃了精光。
杨海放下饭碗,进祠堂里去上香。
这时,满婆颤巍巍地走过来。
她身子佝偻着,站起来与我平齐。
举起一只手,把里面的桔子瓣放到我嘴边。
桔子的香气飘过来。
我张嘴吃了两个。
满婆咧着嘴笑,突然又垂下嘴角。
浑浊的泪流出来。
她低声道,提灯仙子,你莫恨杨海,他有苦衷。
我抿着唇不语。
恨吗?
倒也算不上。
他没伤我半分。
只是让我哭了一场。
充其量。
算他骗了我罢。
可我竟有些羡慕起杨海来。
他有娘,我也有娘。
可他娘知道帮他说话,我娘呢。
我娘只知道帮我弟喝血。
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