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始终无法打开的上锁房间里藏了一个人——这件事让于生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而紧跟着冒出来的,便是抑制不住的一连串猜想。那是谁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什么时候藏进去的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偷偷躲进来的,还是在自己两个月前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么自己曾经长时间待在这座大房子里不出门,他可以确定期间二楼这间屋子从未被人打开过,那么房间里的人就一直藏在里面是房间中另有通道,还是说……那个发出轻笑的,真的是个人吗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海里疯狂起伏上涌,于生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平静下来——似乎是之前遭遇那只青蛙的经历带来了某些变化,也或许是死而复生带来的影响,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态……有些奇怪。那个声音听不出善意或恶意,但能听出切切实实的诡异,可于生发现在最初一瞬间头皮发麻的感觉之后,所有的恐惧和迟疑都从自己心里消失了,他现在剩下的……只有强烈的好奇。他想搞明白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他想搞明白这座被自己当成落脚点的大房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这里是他的安全屋,是他在这座巨大城市里唯一的家——安全屋里,不能有不安全的东西。他慢慢凑上去,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仿佛还隐藏着低低的笑声,但也可能只是错觉,那或许只是空洞的风声在他耳朵里打转。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门。开门,我听到你了。门当然没有打开,但那空洞的轻笑确实消失了。意料之中的情况,于生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他去了隔壁那间堆放着很多杂物的屋子,去里面拿了一把斧子。回到上锁的房间门前,他沉默着高高举起斧子,用上全身力气劈砍下去。利斧砍在薄薄的木门上,发出金属碰撞时的尖锐声音,斧刃前火花四溅,看似一脚就能踹开的房门上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那个轻笑声又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但于生丝毫没有在意,只是一脸平静地再次抬起斧头,就像在做一件格外认真、细致且需要耐心的工作,继续一斧头一斧头地劈砍下去。他知道,这扇门是打不开的,用电钻和电锯都打不开,但即便知道这一点,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也几乎每天都会尝试用各种方式来打开这扇门——今天从门里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声音,反而更加激起了他要在今天打开这扇门的动力。而随着一次次劈砍的无功而返,这份动力反而越发充足起来,于生手下每一斧的劈砍都变得更加用力,更加顺手,甚至……更加贴合他自己的心意。他那逐渐放空的大脑里甚至凭空冒出些稀奇的联想来——他觉得自己就好像那个在月亮上砍树的吴刚,只要把那棵该死的桂花树给砍下来了,旁边看戏的嫦娥、玉兔、光头强和西西弗斯就会围成一圈给自己鼓掌……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西西弗斯会出现在自己的联想里。而那个从门背后传来的轻笑声却越发刺耳起来,甚至在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靠近,就好像声音的主人已经一步步走过来,正贴在那扇木门的背后,就好像她完全知道这扇门的坚不可摧,便肆无忌惮地隔着这道叹息之壁嘲讽着正在外面挥舞斧子的于生。但突然间,那个诡异刺耳的轻笑声中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听上去带着紧张和恼怒:你能不能别乐了啊!他真把门打开了进来第一个砍的是我!门里面的轻笑声顿时就不乐了。正举起斧头往下砸的于生也瞬间一愣,然后就听到自己腰发出嘎嘣一声。伴随着嘎嘣声,他手里收不住劲的斧头也跟着落下,砍在了一个完全不在他计划中的位置。与之前刺耳碰撞声完全不同的某种清脆声响从门上传来,于生手中斧子落在地上,紧接着,他便猛然抬手……扶住了自己的腰。腰疼,闪的挺严重,激灵激灵的疼。他扶着腰艰难地凑到门前,缓了两秒钟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刚才最后一斧头砍中的位置上。有一道闪光停留在距离门板大概两三厘米的地方,位置是在门轴的一侧,那好像是斧子砍下去时溅起的火花,却仿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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