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
    星空族会在即,那位年轻的锁天战王待不了几日了,不能再拖延了,几位炼药宗师已经传话出来,药引子不能空放太久,就差几个特殊的药盆,或许就能孕育出我们想要的血脉之力。一位赤家王者沉声道。
    这样,照惯例,先入魔窟,而后直接送来我等的坐关之地。沉默数息,玄王沉吟道。
    魔窟里,没有打上囚印或者不是镇魔兵等拥有身份印记的人族,是进不来的,即便短暂藏匿于人体世界中也不行,魔窟下,有人族先贤立下的降魔古阵,自有甄别之力,即便是大帝,也无法躲过阵力的感知。
    ……
    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只饮了几口山泉水,少年走在这片一望无垠的焦土上,身上披着火红的皮甲,据说这是一种四星荒兽火猴的皮毛,只有披上了这皮甲,才能不被这焦土的热浪灼烫至死,那可是四星荒兽,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恐怖的荒兽。
    赤红的天穹不见日月,少年忽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妹妹还有爹娘,本以为是遭遇了高人,有幸拜得名师,对于他们这些出身游散部落,族中最强者都只有淬骨境的弱小部落而言,开天境已宛如天人,而他先天就亲近火焰,据族中长老说,这应该是一种特殊体质,只是他们部族太弱小了,根本养不起他这样的人,不用说支撑他不断变强所需的诸多精石、草药。
    直到那所谓的游历五荒大地的师父出现……少年睁着疲惫的双眼,扫一眼身侧,还有几名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人,此外,还有一些魔气森森,看上去神志不清,时而嘶吼的恐怖身影,听说,这些人堕入魔道,是他们人族的叛逆。
    他们逃不掉,也不能逃,因为这些人清楚的知道,他们部族所在的位置,相对于他们的族土而言,这些人,便如魔神一般,不可抗拒。
    几名身披黑甲的赤家人眺望远方荒凉的小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一趟,总算收获尚可,若说最初,他们还有所顾虑,直到带回魔窟之后,才会撕下所有的伪装,那么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意,只要有牵挂,有顾虑,这些个少年人,便可随意拿捏,根本不会有丝毫反抗。
    这,就是人心的破绽。
    走进镇魔城,一些从魔窟中上来透气的镇魔兵似乎早已见惯了,只是瞥一眼,就收回目光,除了在几个少年身上略作停留,该调息的调息,该饮血泉的照饮,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打扰到谁,倒是一些同样上来透气的赤家镇魔兵,朝着进城的几名镇魔兵微微颔首,也便不再理会。
    老石头,囚印!一座石阙前,几名归来的镇魔兵止步,朝着石阙中一名中年兵匠扬声道。
    来了。
    中年兵匠笑意盈盈,转身从一口熔炉中取出了一枚烙铁,这烙铁被铸成特殊的符文,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气韵,像是要扎根进皮肉魂魄中。
    一名赤家镇魔兵接过铁钳,夹着囚印,黑甲下的眸子冷若冰霜,先在那十几名魔气入骨,堕落的人族叛逆额上烫下囚印,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弥漫,伴着一道道低沉的嘶吼声,一枚枚赤红印血,如古篆魔字的印记,被留在了额间。
    少年忍不住肌体绷紧,瞥一眼身旁的另外几名少年,也都有些发抖,但没有人开口求饶,也没有人哭天抢地,他们虽然年少,但莽荒中,他们这些游散部落的少年,很小便明白了生存的艰难,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人斗。
    很多时候,哀求换不来同情,只有更加无情的践踏。
    金红刺亮的烙铁临近,哪怕身上披着火猴的皮毛鞣制成的皮甲,少年依然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灼烫感,滚滚热浪扑面而至,而一路上,少年已经知道,他们所踏入的这片无垠焦土,名为魔窟,是人族众多的镇压之地之一,被关押进魔窟,还没有听说,有人能够活着出来。
    爹娘,还有才几个月大,蹒跚学步的妹妹,那稚嫩的小脸,在他走时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舍不得他离开,还有族长爷爷,会扎鱼的独臂叔叔,住在隔壁石屋,曾糊他满脸兽粪的青泉,还有其他一起长大的同伴,他,回不去了……
    慢着。
    这时,一道平静,而略显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手持囚印的镇魔兵挑眉,目光落向不远处另一座铸兵石阙前,粗糙的台阶上,一名粗布白袍的青年,拎着一罐血泉,倚靠在石墙上,在孤独地自饮。(求订阅,月票,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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