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一张纸飘飘悠悠落地。
上面用笔龙飞凤舞地写着:姐姐,我去找何殊城!
江书狠狠咬唇,刚才她和猫儿娘的话,到底被这丫头听了去。芳雀这丫头历经千辛万苦,好容易到得盛京,不见那何殊城一面,她怎肯干休
可江书还是放心不下。
她一跺脚,拔足追下了楼。
楼下,芳雀影子一闪。
江书提起一口气,紧咬牙关,追了上去,芳雀,你先听姐姐说!待你身子好些,姐姐带你去找那何家,必给你讨个说法!
前面,奔跑着的芳雀闻言,心口一沉。
刚才,屋里门一关,她就悄无声息地溜到门边,静静听着江书姐姐和那花楼老鸨儿说话。那老鸨儿对江书说话倒是恭敬,只是……江书一个未嫁的姑娘,混迹花楼,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的。
芳雀不愿因与她交好,落了何家的面子。
她喝了口水,自觉身上好了不少,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先去见见何殊城。若是她能如愿嫁进何家,做少奶奶,到时候再捞江书也不迟!
尤其,她不能叫江书打着她的名号,去接触那何殊城!
想着,芳雀留了字条,叫江书不要担心。自己蹑手蹑脚从敞开的窗户溜下。她随着难民来盛京,路上倒是看见那何将军府,知道是在哪里,便发足狂奔。
不想身后江书马上追了上来,还口口声声喊着她名字。
芳雀皱眉,跑得更快。
她待江书本就不如玉漱那般亲近,现在更不想叫江书管自己的事儿。她刚才问江书借钱,江书根本没应声儿,显见是不想借她。
幸好……
芳雀护了一下自己胸口。
那里,沉甸甸地坠着两块来自沙国的金锭。
她就知道!
逢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江书体内被鸿庆帝喂下的软药本就还未大好,她秉着一口气,追了芳草一会儿,到底追丢了。
胸口上气不接下气,撕裂一般的疼痛。无奈,江书只能停下步子,捂着胸口喘气。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她已追着芳雀入了一条陌生的小路。
是时,夜色已深。
周围静悄悄的。
江书却听到身后一阵淅淅索索的轻响。
她心头惊骇。
一阵冷风吹过,江书这才察觉出来,自己追得急,身上还穿着那件大红舞衣。刚才一路跑动不觉什么,现在一停,只觉裸露在外的腰腹间,一片寒凉。
她下意识双手捂住。
夜色中,这衣裳要多惹眼,江书不敢再想下去。
身后,淅淅索索的声音逼近。
江书心跳得厉害,猛地回头。
一道黑影闪过。
喵——
只是一只野猫。
江书按着胸口,身子摇晃了一下,舒了口气。
只是猫……
她目光下意识地随着那猫儿身影,望进一侧的小巷中。
江书眼睛猛地瞪大!
那巷子深处。
远处的遥遥的灯光,勾勒出一道浓黑得化不开的身影。那人蹲在地上,双手往前伸着,在摸索着什么。
江书看清了。
那一排排地,布袋子一般倒伏在地上,全无反应的。
尸体。
有老有少,莫不是一身褴褛,瘦得吓人。
距离巷口江书处最近的一具,眼睛还大大地睁着。倒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