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的声音平静无比。
可每一个跟她对视的人,都忍不住转过脸去。
戚氏能在那样的逆境中,绝地翻盘,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强。
围观人群中,一丝声息都无。
戚氏转过脸来,看向京兆尹:陈大人,你怎么说
从她抖落衣袍到现在,不过短短几息时间,戚氏已经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她逼视着上首的戚氏,眼神中掩不住的轻蔑。
陈大人只觉浑身发热,一双眼睛闪烁着望进人群,自己提前布下的几个暗桩,对他们疯狂眨眼。
上啊!
这群废物,为何此刻缄口不语!
半晌,才有一个弱弱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这……大人日理万机,或许,可能,只是……呃……
废物!废物!
竟说他错了!他是官老爷,是高高在上的高贵男子,他怎么会错!他怎么可以错
可是……
陈大人突然发现,自己实在不想再看戚氏那张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愿对上戚氏的眼睛,还是……
不敢。
陈大人背过脸去,定是、定是哪里出了纰漏,你这刁民,饶你一命。快滚下去,别再咆哮公堂……
这便是放过戚氏的意思。
这难缠的女人洗清了污名,总该感恩戴德,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吧
想着,陈大人深吸一口气,重整旗鼓,手指指向还瘫坐在地上的另外两名女犯,你们两个的罪名可跑不了,还不赶快交代
还好,她们两个的罪名,他都没多此一举弄出什么物证。没有物证,她们便无法辩驳,嘻嘻。
那两个女犯还瘫在地上,颤抖不已。
江书眸色微沉,小山子,让开。我去。
她知道戚氏这么一闹,看似洗清了她一个人身上的污名,可也会让后面的仗越来越难打。
物证不够,需要人证。
江书手指摸索上胸口,拉送了自己的斗篷系带,便要往上冲。
冷不防她身边,小山子已如离弦箭一般,直直冲到了堂上。
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江书再想上前,身前却已被人群挤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无。她只有踮起脚尖,才勉强能看清堂上的情况。
只见小山子一个箭步,直冲向瘫坐在地的何氏,大叫一声:娘!
何氏身子一僵。
娘!小山子浑身是戏,满脸的急迫,娘,你就算已经去官,也是堂堂正正的大盛子民,为何他们这般欺你辱你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着何氏在宫中几次拦下贵妃鸾驾,要借着自己女官的身份,求贵妃把她献上皇帝枕席吗
若是单听京兆尹的话,这何氏的形象,该是个美艳少妇。
可眼前这叫何氏娘的小伙子,看起来都和皇帝年岁相仿。
这样年岁的妇人,勾引皇帝
若是真的,可说算是……千古奇闻。
褐袍下,何氏给了小山子一个嫌弃的眼神。她是嫁过人,有一双子女,可不是说好配合她演戏的,应该是个香香的女孩儿吗
怎么换了一个臭小子
好烦!
何氏深吸一口气,嫌弃地从小山子手中抽出胳膊,自己站起了身。
抖开袍子,露出一张上了年纪却极威严的脸。
陈大人,你说本官拦贵妃鸾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