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句暹罗语就是在警告他们。
    至于乐工是梅
工是梅小公子舅舅这一点,则恐怕只是乐工的随口胡诌,若是真的,梅祭酒跟他牵扯这么深,他混进宫被抓当时梅祭酒就该举家逃跑了,不会有胆量留到如今,借李司业的手搞个罢官。
    刑部再审,就审不出来了,梅小公子也是尽力了,他知道全家亡没于运河上之后,人都快疯了,在牢里连着几天不吃不喝,还要撞墙,被劝说拦下之后死命回想,把头发都快抓完了,就想多回想一点事情出来,只是没有办法。
    儿子如今也不过才十来岁,年幼而天真,梅祭酒怕他坏事,揣着绝大秘密一点也不敢告诉他,导致被灭口之后,幸存的梅小公子难以派得上多少用场。
    为了方便朱谨深从浩瀚案档里锁定目标,梅小公子有限的这份供述皇帝阅过之后,批示进了都察院,交到了朱谨深手上。
    丁御史等也一同看了,看完很失望:这对我们没什么帮助啊,连个方向都确定不下来。
    各自摇头叹气,回位子上继续忙。
    只有朱谨深坐在书案后,他变得灰扑扑的手捏着供状,垂眼注视着,仿佛仍试图想从这份供状里看出些什么来。
    过了好一会之后,他闭了闭眼,像是下了决定。
    **
    运河上的打捞渐入尾声。
    朱瑾渊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进宫去邀个功,顺便也探听一下皇帝的口风,看能不能把朱谨深的差事夺过来。
    他去打听皇帝有没有下朝,结果却听说,皇帝今日就没上朝。
    怎么了今日不是有大朝吗
    汪怀忠出来见他,叹着气道:那些余孽一直没有下文,皇爷不知他们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又在朝里搅和了哪些风雨,烦得了不得,犯了头疼,这两日就都罢了朝。
    皇帝向来勤政,罢朝这事是很少发生的,可见是真的不舒服了。朱瑾渊忙道:我进去看看皇爷。
    汪怀忠拦道:三殿下,皇爷不适,不愿意见人——您那边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若是好,我替三殿下回个话,皇爷一听,高兴起来,您再进去就有彩头了。
    他含着句话没说——若是一般没进展,就不要进去触霉头了。
    朱瑾渊挺有把握地道:捞上来五六个了,包括梅祭酒在内!
    汪怀忠夸了一句殿下办差真是用心,跟着就问:可验出什么线索来了吗
    朱瑾渊就一怔:这,倒还没有。
    汪怀忠无奈了,打捞船的进展是每日都在向皇帝禀报的,梅祭酒被捞上来这事,皇帝昨天就知道了,关键在有没有什么证据线索,不然光是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殿下还是再加把劲,有了线索,皇爷的龙体就指定康泰起来了。
    朱瑾渊听出来了,这就是不要他进去,他不是死缠烂打的人设,不给进,他也不好勉强,只好撑着笑意道:好罢,我一定努力为皇爷分忧。
    汪怀忠笑道:老奴等着殿下的好消息,皇爷知道殿下这样肯用心,也要欣慰的。
    朱瑾渊点着头,不大甘心地去了。
    汪怀忠重新进去殿里,见皇帝歪在炕上,一个宫女在旁立着,替他捏着头,但他的眉头仍是紧皱着,显得很不安适。
    他上前轻声劝道:皇爷,不如老奴还是去把李百草叫来吧
    皇帝闭着眼:不用。朕这头疼纯是气恼出来的,朕自登基以来,从不懈怠,为此家事都疏忽了,弄得一团乱。不想耗力至此,居然也是无用之功,这前朝,一般不清净,这些余孽,在朕眼皮子底下祸乱朝纲,朕都没有察觉。梅祭酒背后的这个根没有揪出来,什么神医来都治不好朕的头疼。
    皇爷对自己太求全责备了,汪怀忠劝道,哪一朝哪一代,能太平得一点乱子都没有呢如今这余孽虽不消停,然而天下百姓仍然安居乐业,皇爷已算少有的明君了。
    皇帝只是道:你不必说好话糊弄朕——
    他脸色变了一下,一阵猛烈起来的抽疼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汪怀忠吓到了,忙道:太医院的这些废物!老奴这就去叫李百草!皇爷若生气,老奴回来领罚!
    他说着忙退出去叫人,皇帝年纪渐渐上来,从前疲累起来时偶尔犯过,但都没有这回这么严重,他挥开了按捏的宫女,捂着额头,疼得受不了,就终究还是没有出言阻止汪怀忠。
    事实证明,皇帝所言错了,神医跟一般名医,那还是有区别的。
    李百草臭着脸从二皇子府被叫进了宫,唰唰几针下去,皇帝的头疼就好多了。
    李百草是个极不藏私的人,替皇帝把过脉,说了没有大碍后,还主动让把太医院正和他师弟王太医都叫了来,用了个小内侍做例子,手把手地教了皇帝头疼再犯时,应该针灸哪些穴位。
    有鉴于此,皇帝连他看上去不太想来诊治圣病的臭脸都忍了。
    教完后,李百草就提出要出宫。
    汪怀忠还想再扣他几天,好好给皇帝诊治一下,不过二皇子府离皇宫也没多远,皇帝头疼好了许多,人也大方,就还是把他放行了。
    李百草回去时已经傍晚,他不休息,仍打算去都察院找朱谨深,但倒是省了他一遭麻烦,因为朱谨深这晚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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