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无情吞噬了里面无辜之人的性命,也摧毁了外面那些人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从饥荒中熬过来,又在南延军屠杀那一夜活下来,挺过了这么多日子的封城抵抗,眼看着好日子就在眼前,却突然被一场大火夺走了性命。这让活下来的亲人如何承受得住。如何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他们崩溃的大喊大叫着。若非被人死死拉住,他们早就要冲进火海之中。索性一起赴死!冯长沥满脸绝望的杵在原地,眼中映着泼天的大火,仿佛连魂都被吸走了一般,郭叔则哭的捶胸顿足,几乎要将心都呕出来。"我们兖南乡的人,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啊……怎么就、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场大火……""这让人如何还能活得下去!!!"
郭叔歇斯底里的骂着老天爷不公。灭火的人逐渐停了下来。只因没水了。而此时,风势又起——景拓等人才拆了一间屋子,让火势不再蔓延,可现在风一吹,火舌瞬间舔舐了旁边的屋舍,一刹那就点燃了屋子。火势,已然彻底失控。兖南乡——注定要完了!看见这一幕的郭叔连声都哭不出来了,捂着胸口,痛苦的喘息着。在所有人都面露绝望的看着这场越烧越大的火,景拓忽然振臂一呼:"乡亲们快躲进暗道之中!白日风大,灭火已经无望,大家千万不要折返留恋家中财物,立刻躲进暗道去!"
"活下去,才能对得起自己吃过的这些苦!"
"我们就要证明给老天爷看!证明给朝廷看,兖南乡人不服输!不认命!"
景拓的声音如同定心丸,令在场所有人的绝望淡去。是啊!他们都吃了这么多苦难!没道理还要去赴死!他们就要活下去!活给南延那帮畜生不如的东西看看!所有人行动起来,往暗道移动。夏宁却呆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内心惊疑不定。无数混乱的思绪在脑袋里交杂,但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佟春花也混在逃难的人群之中,眼尖的看在呆站在一旁的夏宁,立刻穿越人群挤到了她的身边,拉着夏宁的手,声音里夹杂着哭声:"夏先生!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不知道……南延那帮混蛋……他们骗了我们!幸好……幸好我们还有景先生,先生,快逃吧!"
她拽着夏宁的手,就要挤回人群之中。夏宁一动不动,视线死死的盯着大火。面色阴郁的可怕。佟春花有些急了,一迭声的唤道:"先生!我们逃吧!"
夏宁的视线这才动了动,却直接略过了佟春花焦急万分的脸,转而看向兖南乡的另一个方向。她低声呢喃着,"这火势怎么偏偏从后门烧起来的……"佟春花侧耳听见了后,痛声骂道:"定是那些个混蛋放的!有人都看见了!"
夏宁仍兀自呢喃着:"怎么就从离暗道最远的后门烧起来的……"按她印象中的兖南乡分布情况,即便大火失控,暗道那一条巷子也是最后才会被烧到。怎么就这么凑巧……而且,如今南延军听耶律肃指挥。耶律肃虽心狠手辣,但放火屠城,这绝对不会是耶律肃做出来的事情。佟春花却站不住了,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她急的直接扯着夏宁的胳膊就往外走,再不走就真的要来不及了!才走了两步,手腕被夏宁冷不防攥住。夏宁一分神,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气,痛的佟春花倒吸了口冷气,连忙停下,回头去看夏宁,"先生——"夏宁的声音与她的一同响起。夏宁张着嘴,模仿了一句她在暗道中听到的声音,眉心紧蹙着,一脸严肃的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儿的方言吗"
周围嘈杂,不停地有人从她们身边擦身而过,挤得佟春花连站都站不稳。她大声吼着:"先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快逃吧!进了暗道里再说!"
"你知道这是哪儿的话是吗"
佟春花根本无暇顾及夏宁,但又做不出直接将她抛下的举动,只焦急的跺脚,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似的:"先生!保命要紧啊!"
夏宁伸手捏住她的肩膀,每一个字都咬着沉重的音:"这关系着兖南乡所有人的性命!"
她严肃的不想是在开玩笑。佟春花愣住了。嘴巴张张合合了两次。夏宁耐心耗尽,直接扯着她躲进一条死胡同里,"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的话!"
"听……听起来像是西疆的话音……我们这儿偶尔也有西疆的商人进出……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