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周岁时是三天后的午后,霍聿森在公司加班,为了应付行业危机,他在着手转行,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受,之前早有准备,现在需要收尾罢了。
接到乔楚的电话,霍聿森刚从会议室里出来,陈海被他派出去处理其他事去了,秦森也出面在a城活动,公司能信任的人并不多,很多事他亲力亲为,主要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只要一坐下来,便会想起在愉园的周岁时……
那样的话,他一天都投入不进工作里。
乔楚的电话打过来,他接了,喂了一声,听到乔楚着急的声音说:霍先生,你快回来一趟!周小姐想见你!
那么一瞬间,霍聿森被强烈的不安笼罩着,他不认为是周岁时回心转意了,以她现在恨他的程度,除非他死,她才有可能为他落那么一滴眼泪,伤一点点心。
回到愉园,佣人火急火燎说:周小姐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身体很虚弱,早上还又吐血了,非得说要见您,您快上去看看……
乔楚在房间陪着周岁时,就怕她出什么意外。
霍聿森推开沉重的房门,便看到周岁时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身上,显得她的脸过分的惨白,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光线里,如同没有存在过。
乔楚和周岁时低声说了几句话,周岁时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到霍聿森,她面无表情,好似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乔楚起身来到霍聿森跟前,低声说:周小姐情况不太好,我建议是转去医院治疗,不然会出问题的。
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病人不配合。
周岁时就是这样。
她甚至都不愿意吃东西喝水了。
这段时间霍聿森没有回来过,并不知道周岁时真正的情况。
乔楚几次电话里想说,霍聿森都说在忙没时间管,让他看着办就行。
看看,这样让乔楚怎么做。
他就只是个医生,周岁时有心病,得对症下药。
乔楚退了出去。
周岁时坐了起来,身体虚弱,问他: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放我自由,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自由后你要做什么?回去找周阖之?继续和他订婚?给他生个孩子?
霍聿森见到她虚弱不堪的脸色,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找人照顾她伺候她,她倒好,硬是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心软?!不可能,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让她自由!
她只能和他在一起,生生死死都捆绑在一起。
周岁时无力吵架,她声音都比前几天小了很多,难不成,你要我给你生孩子?
不是不可以。霍聿森坐在床边,在他靠近的同时,她瑟缩了一下,似乎在躲着他,害怕他的靠近?
怎么,还在想周阖之?
霍聿森专挑她的痛处说。
我在想他,是正大光明的。
那从你没去参加订婚宴开始,就已经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了,你只能和我苟且偷生。
霍聿森心里积攒巨大的妒意,尤其在周岁时心里时时刻刻还在想周阖之,在想那个最不该出现的人,岁岁,我劝你还是别再想他,以后只有我和你,没有其他人。
周岁时叹了口气,自嘲笑了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匪夷所思,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以前的霍聿森去哪里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对我不够了解,也有你不愿意花时间了解我。
那你呢,你有花时间了解我么?
霍聿森沉默,过了会说:那正好,现在重新开始认真了解我们彼此。
太晚了。
周岁时紧了紧手指,已经太晚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再重新了解的必要,以前,是我一时冲动,如果时光倒回,我肯定不会和你结婚。
那抱歉,没有什么时光倒回。
霍聿森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在他的操作下,强迫她抬起头来,他逼近,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唇角上,沿着她的下颌吻到了颈间,他的气息潮湿,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她冷淡别过脸去,抓紧被子,说:别恶心我行么?
霍聿森吻她的动作一顿,轻笑道:我吻你,这么恶心?
是,很恶心。
之前的舒服劲忘了?
霍聿森,你能不能别搞这么恶心的行为?
恶心?霍聿森转过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她紧闭牙关,没让他进来,他不着急,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技巧,能让她轻易软下来。
一番撩拨后,周岁时没认出咬伤了他,血腥味蔓延开来,她现在连生气都没有力气,虚弱喘着气,说:你要玩什么我真没精力陪你玩,你可以找其他人,霍聿森,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欠你什么,我欠你的都还了!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再好的办法了。
霍聿森,我自认为那三年没有哪里做得对不起你,感情也好,婚姻也好,我能给你的都给了,离婚也是你提的,字也是你签的,说后悔的也是你,你觉得,耍我很好玩么?
她说完一段话,气息更不稳了。
霍聿森握着她的手腕逐渐用力,她现在清瘦了不少,整个人都是病恹恹的,他明知道不能伤害她,却又忍不住想一次性将她心里的周阖之剜掉,来个痛快,于是狠下心来,说:是,离婚是我提的,我提了你就离了?你就不能缠缠我?
也许就不会离了……
所以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我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你别离婚,别不要我?可是,凭什么呢?
周岁时目光平静看着他,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那些道理你都懂。霍聿森,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喜欢你每逢节日的仪式感,我觉得是被你放在心上呵护的,即便我们俩年轻、了解不多,一时冲动结的婚……
可是那会我都没有后悔过和你结婚,但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