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消念头。
三天前周刊编辑部突然炸了锅,原来有位年轻编辑一直租在城中村,大清早突然接到驻村工作组通知必须12个小时内搬出,否则所有行李都扔出去不予赔偿!
年轻编辑哭着央求缓两天——外地年轻人到勋城工作收入微薄所以才租到各方面条件都不如意就是便宜的城中村,仓促之间到哪儿租到称心的房子?
驻村工作组工作人员则含泪拒绝,说自己很同情但的确没办法,一层层责任压下来压力山大,完不成动辄撤职、降级、调离原单位,甚至饭碗都有可能保不住,大家都难啊。
尤晓荫听了又怒发冲冠——文人总是容易冲动,表示要写一篇文章揭露新任市领导的急功好利与急于求成。
在他埋头写稿的时候,有个人跑到周刊编辑部拜访,使得尤晓荫更加坚定信心,然后当天下午便完稿然后提交萧建世审批。
萧建世粗略浏览了那篇文章——他并非在尤晓薇面前佯装的一无所知,确实每篇刊发的文章都必须经总编辑签发。当时他对文笔之犀利、讽刺之大胆也有点迟疑,便打电话问道:
好像生猛了点,恐怕要降些声调吧,晓荫?
尤晓荫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萧建世听了之后没再吱声,很快在系统里点击签发放行。
曲曲折折听到这里,尤晓薇见所有人都故意不提那个人到底是谁,而弟弟也至始至终没跟自己讲过,不由得有些不高兴,暗想既然请我参与又不挑明了说算什么?遂直截了当问道:
那人是谁?现在为何不找他?
萧建世犹豫半晌,把尤晓薇拉到无人处踌躇一番,道:
此人我得罪不起,我劝尤部长也别深究,岭南乡音周刊吃亏就吃亏,谁叫我们冲到前头呢?
尤晓薇心念一动,道:萧社长说的是……
对!萧建世深深叹息,事态演变至此,除了吃哑巴亏还能如何?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尤部长以为呢?
一阵风吹来,城市高楼大厦之间的串巷风吹在身上竟有几分凉意。
沉思良久,尤晓薇道:萧社长当然不便深究,但好端端周刊被封也要讨个说法,台面上行不能私底下必须扳回来,否则偌大的勋城没人敢提意见了,不是吗?
有劳尤部长。
萧建世满脸忧色道,其实还有更坏的消息没在尤晓薇面前提,主要担心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四十分钟前,周刊的主办单位岭南乡音联合协会主要负责人及部分管理人员遭到市公安局外事管理处传唤,就六月底协会举办的东南亚地区侨胞联谊会未事先报备问题进行了严厉调查。协会方面辩称该活动已向申委统战部做过汇报,调查人员立即拿出相关文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侨胞联谊活动三重备案,分别向申委统战部和所属地级市委统战部以及市公安局外事管理处备案。
以前没查过,总觉得申委统战部备案就行了……能不能高抬贵手下不为例啊?协会负责人根本不知岭南乡音周刊惹的祸,讪笑着想打马虎眼。
调查人员冷着脸斥道:以前错,难道可以一直错下去?这个问题性质很严重,我们要向上级汇报要拿出处罚决定!
勋城人都知道岭南乡音协会背后站着传统世家,既然如此冒出问题性质很严重的措词,本身问题性质就很严重!
协会负责人打了个寒噤,心里已在酝酿向哪些方面通报这一突**况了。
回到市府大院已是午饭时间,平时尤晓薇哪会在这个时间点奔波啊,此时的确诸多压力堵在心头,也掂出区区一篇文章根本不可能引发书计市长雷霆万钧,而是岭南乡音周刊及协会所代表的地方势力反对城中村拆迁,正式拉开了外省干部与本土利益集团较量序幕!
关键问题是,从上午联系情况看都家还没决定好在城中村拆迁问题的立场;萧家、柏家是强烈反对;郑家模棱两可,这就意味着根本没形成统一战场的情况下尤晓荫冒失地打响第一枪。
开了枪,却无后续部队顶上来。面对俞晨杰和白钰强势反击,目前为止好像只有尤晓薇为袒护弟弟冲到了最前线,简直岂有此理!
莫非世道真的变了吗?
尤晓薇让司机直接将车停到机关食堂门口,边下车边问迎上来的服务员:
俞书计、白市长还在小餐厅用餐?
服务员恭敬答道:俞书计刚进去没多久,白市长有事没回来,尤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