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令人不安的寂静。
    耿栋道:两条路,一是干,我拿80万让你舅妈表哥过上好日子,顺便帮你出口气,石塔山都知道姓白的因为我的事把你一脚踢开,无情无义,坑坑他没啥说的;二是不干,也行,你找姓白的举报我,这样你立下大功而我被关进去判重刑,放‘水钱’的被连锅端债务都能免掉,结果差不多。越泽掂量掂量,哪条路更好?
    长时间沉默。
    舅舅干了这票,后面怎么办?晏越泽问道。
    耿栋惨笑道:还能怎么办,逃到对面打黑工呗,捱一天是一天。越泽没必要害怕,即使查出来我干的,只要证明你没参与就行,已从市长身边踢回来了能差到哪去?舅妈表哥他们,还请越泽看在我的份上多多照顾,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他们。
    都已走到这一步了还能说什么?
    晏越泽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深沉地说:舅舅,我绝对不会举报你!舅舅把我越泽看成什么人了?从小到大关怀照顾不说,去年我到市里后家里全靠舅妈帮忙,点点滴滴恩情我都记在心上。做官大与小有什么干系?举报自家舅舅,以后我能在石塔山、能在上电立足?真那样做,我就不是晏越泽!
    耿栋深为感动,道:有这番话不枉我这些年来的心血!越泽,那我下决心了,干!
    我倒想了第三条路,舅舅,晏越泽道,为什么非要有爆炸结果?你可以主动投案自首,揭发放‘水钱’那帮人,一网打尽的话债务照免,矿区还有奖励。
    那个不行,人家早就想好了!
    耿栋身子微微抖了两下,道,早在干蓝晶石矿那票就警告过,要敢举报的话,他们绝对有能力抢在警察动手前先把我家人——舅妈表哥他们全部弄死!那帮人很残忍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晏越泽愤懑地在井壁上捶了两拳,半晌道:我走了。
    说罢大步离开,耿栋呆住,隔了会儿追上去问: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到底怎么啊你说说。
    晏越泽停住,从上到下打量他,然后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看着他的背影,耿栋僵在原地喃喃自语。
    晏越泽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且蜿蜒曲折的巷道里,有过下井经验的他越走越快,转眼将耿栋甩落四五条巷子。
    晏-越-泽——
    当他拐一个弯道时,矿井内部设置的紧急避难所里突然传出含混模糊的声音,似有人故意捏着嗓子发出的。
    晏越泽停住脚步,目光定定看着黑暗里若有若无的黑影,沉声道:你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干嘛?
    到底管委会中层干部,说话、神态自有一股迫人的官气。
    你-来-干-什-么?
    我是管委会干部,我有权到石塔山辖内任何矿井!你呢?
    对方陡地沉默,大约半分钟后换了付坚硬生冷的语气:知情不报,纵容亲戚犯罪,不象管委会干部做的事吧?
    晏越泽道:你一直在偷听?你就是唆使我舅舅犯罪的幕后指使者?
    我想我还是先承认下来,这样方便我们之间谈话。
    谈什么?
    首先很赞赏你的义气,不肯为巴结讨好大领导牺牲自家舅舅,凭这一点,我们之间才有谈话的前提。
    晏越泽冷冷道:我做事自有原则,不需要你来评价。
    对,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黑影道,晏科长,你舅舅的事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你说。
    达到目的的途径很多,爆炸过于张扬,不到最后关头我们也不想。如果晏科长愿意合作,有技巧地达到共赢结果,对我们双方和你舅舅一家都好。
    所以呢?
    炸蓝晶石矿;炸这里破坏cs游戏场,我们初衷都不愿意伤害任何个人,只想表达合理诉求,黑影道,很卑微很可怜的诉求,本该正大光明向正府提,可惜没人听,上电八个矿区几十万矿工加起来都阻挡不了白市长改革的脚步,对吧?
    晏越泽道:你若想跟我辩论矿业改革的意义,那真找错人了。
    事到如今辩论已无意义,唯有让白市长看到错误带来的后果,那就是——无休止的反抗、暴力、灾难!刚才你俩没看到秘密打的孔,爆破眼将延伸到离cs游戏场不到100米的侧下方,一旦爆炸你长期在矿区工作评估得出破坏力!
    想想都心惊肉跳!
    晏越泽不由顺着对方的话问道:需要我怎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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