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宝柒抿嘴,挑眉,乐了!
    一出华丽的狗血大剧就这么结束了,她表示看得非常过瘾。但是,对于高调登场却落得悲愤离场的闵婧,她心里并没有生出几分同情心来。
    天生的情敌,没法儿,气场不同。
    目光专注地望着冷着脸的男人,她的指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沙发的边沿,促狭地笑。
    "二叔,今儿你真帅!"
    意料之中,男人并不回答。
    心脏比小强更坚挺,脸皮比城墙更厚实是宝妞儿的个性特征。习惯了他的冷漠,她已经产生了强大的耐冷性,因此这种太小儿科的冷漠,已经对她造成不任何打击了。
    何况是在看了他对待闵婧的态度之后呢
    他不动,她动。他不理,她理。
    她心情愉悦地挪了挪位置,小手攀过去就搭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说:"喂,我和你说话呢,太没礼貌了!嚯,把女人当男人来打发,你丫太牛劲儿了!"
    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枭爷面儿的阴郁还未回复,连带着对她说话也没啥好气儿。
    "赶紧去收拾!甭磨蹭!"
    "急什么啊"宝妞儿似笑非笑地绽放着精致的小脸儿,乖眯眯地望着他冷漠的俊脸。这眉开眼笑的小样儿,忒招人恨!可是,又漂亮得忒招人稀罕。
    矛盾么不矛盾。
    恰似一朵还没来得及开放的毒刺花儿——
    好看,却会刺人。
    冷枭选择了沉默。
    "喂!"捅了捅他的肩膀子,宝妞儿可怜兮兮地蹙着眉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故意委屈地眨巴眨巴,盈满了水样儿的雾色来:"不是明儿再走么,你干嘛这么迫不及待撵我啊我给你讲啊,你越是这样对我,越是证明你心虚,心里有鬼——"
    "宝柒。"冷枭漠然地打断她。
    紧接着,他有力又劲道地拂开她勾肩搭背的小手,在她不爽的目光笼罩下,慢吞吞地站起身来,磁性低沉的声音冷到了极致,"回家住,是为了你好。"
    细皮嫩肉的小手被他给弄痛了,宝妞儿呲牙,裂嘴,吼吼"疼!"揉着手腕,又委屈无比地反驳:"哼,啥叫为了我好啊,不就是嫌弃我么真当我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你是疯子!"冷枭漠然无视她,转身就走。
    "鸟人!"宝柒急得咬牙切齿。
    "二叔。"
    "鸟人,冷枭,王八蛋!"一连唤了三个称呼,她死皮赖脸地哧笑着。
    "二叔。"
    冷冷地纠正她,冷枭像是和她的称呼扛上了。一字一顿,说得异样认真。
    "哼!"精致的眉眼蹙成了团儿,她撒娇耍泼已经成了习惯。
    高高地站在沙发上,她猛地一跃,小袋鼠般扑腾着跳到他的背上,抬起双腿儿就夹住他的后腰,两只手臂死死圈着他的脖子,誓将无赖进行到底。
    "二叔是吧,二叔抱抱你侄女!"
    心里一窒,毫无准备的男人,被她整个人大力砸过来的身子弄得微微一晃。宝柒体重再轻也是一个大姑娘,何况她还是拼尽了全力毫无意外,两个人的身体,就在地心吸引力的作用下,重重往地上倒去。
    这一回,得换他倒在了她的身上了
    完了,一百多斤的男人压到身上会怎么样不敢想象。
    如果被他砸个正着,还不得把她压得肝胆俱裂啊
    可是,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枭爷飞快地侧过身去,就跌在了她的旁边。
    虽然没有被压到,但宝妞儿还是条件反射地‘哎哟’了一声儿。大眼睛珠子斜斜地瞪了他几秒,这妞儿索性就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给演到底。
    迅速窜了起来,她猛地翻过去跨坐在他身上,身子俯住他,笑得邪邪的,调戏道:"怎么样压得你爽不"
    "让开。"冷枭眉目冰冷,厉声低喝。
    无辜地笑了笑,宝妞儿慢慢地俯下头去,盯着他冷峻的脸,笑得像头小狐狸:"其实吧,你喜欢我叫你二叔也挺好的,那谁谁不是说过么见不得光的私情或者奸情,绝对比阳光下能见人的感情更加勾搭人,更加让人向往,你觉得呢你是不是也这么想啊!"
    "我说让开!"像是怒极了,男人冷冽的嗓子越发暗沉。
    多刺激人的动作啊,她怎么让,怎么让!
    不等宝柒消化掉他没有温度的四个字儿,一瞬后,男人比铁钳子还有劲儿的大手就扣紧了她的腰肢儿,一带,一扯,一用力就将她整个儿地提了起来,骄健的动作,帅气得迷死她了。
    悲催的娃,花痴还没完,只见枭爷倏地一扬手,就将她给活活摔在了沙发上。
    啊!
    在沙发弹簧的作用上,她小屁股颠簸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忒狠了!
    狠狠一咬牙,她不服气地站起身就走了过去,抬起脸儿望着他,小手放到他心脏的位置,无耻的莞尔:"二叔,问问你的心"
    冷哼一声,枭爷冷着脸就将她的手腕扣住,俊朗的脸上全部都是冷冽和凌厉。眼皮儿抬了抬,一双锐利的眸子,刺刀一般直插她的眼睛。
    只一眼,就将一室暧昧的空气冻结成了冰。
    这男人,样子冷,声音冷,神态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冷。
    "宝柒,我是你二叔,亲生的。"
    "哦!亲生的吗"微微一眯眼儿,宝柒邪邪的弯了弯唇角,"我咋没有感觉到你觉得冷家待我家亲生的么"
    说完,眼皮儿慢慢地耷拉下来,将长长的睫毛抖得像两把小扇子一般,忽闪忽闪,
    这是她心里有事儿的标准小动作,可惜冷枭不知道。
    注视她几秒,他心头一软。
    一时间,好像有些理不清的生活乱码都有了解释。
    这个小丫头打小儿就没有亲人照顾,极度缺少关爱。现在她黏着他,赖着他,说白了并不是什么男女之情,而是对亲情或者说父爱的渴望。
    只不过,一不小心错了位。
    兴许过两年等她再长大点儿,就会明白过来吧
    一念至此,他冷冽的唇色缓和了不少,还放缓了语气:"别由着性子折腾了。"
    折腾!
    他心里就是这么想他俩的关系
    宝柒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指攥成了拳头,握了半秒又放开,猛然张开双臂,就死死地抱紧了他。
    "我不是折腾,二叔,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枭爷声音冷漠,完全听不出情绪,更不会有人想到他才接受了一个女孩子的表白。
    "小屁孩儿,懂什么是喜欢"
    噗哧一乐,宝柒暧昧地冲他痞痞一笑,说:"我是小屁孩儿么找借口,一点儿也不像你。"
    "随你理解。"面色微微一变,冷枭暗沉的脸冻结了,嗓音无比低沉。
    说完,他抬步就要离开。
    "冷枭——"
    提高了音调,宝妞儿不爽地喊住他,摆着一副要拼命的架式。然而,待他视线转过来时,她却又浅浅笑了,"挣扎什么啊你承认吧,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
    心中一凛,冷枭默了。
    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他的冷漠,精明,狠辣,阴鸷在她面前完全不管用。
    到了这会儿,枭爷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不要和宝柒讲道理,这事儿的难度,绝对比跟爱宝讲道理还要大。
    见他静默着不吭声儿,宝柒心里暗爽,决定再接再厉。
    上前两步,她走到他的面前,歪着脑袋注视着他,继续往火里添上柴。
    "冷枭,你这么做不对,对我多不公平啊。你说是我二叔,是我长辈了,可是你说说,你丫早干嘛去了把我按在那儿又亲又抱的时候想的什么咱俩除了没那啥,不该干的你一样没少干凭什么现在给我端长辈的架子哼,虚伪的男人!"
    眸色一沉,随着她声情并茂的话音演绎,枭爷眸底的火苗儿,越来越炽,快要烧起来了。
    怪他
    阴鸷地目光冷冷地扫向她,他额头上青筋直突突。可是,一时半会儿,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说她没理,又有理。
    说她有理,好像又都不是理。
    不过,从认识到现在,他俩之间发现这些稀里糊涂的事儿,他又怎能说和他毫无干系呢
    沉吟良久——
    在宝柒以为他会变成冰雕的时候,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以后不会了。"
    以后不会了,撇清关系呢
    宝柒能由着他么自然不能。
    她深知这男人并不懂得怎么对待女人,而且他的心理防线又太强,她不下点儿猛药,他哪里肯从了她
    微微一笑,她紧紧环住他的腰,唇轻软的在他下巴上磨蹭一下,软着嗓子说,"我亲爱的二叔,你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儿么你仔细想想啊,要是换到古时候,像我这样已经不贞节的女子,是会被浸猪笼淹死的,你说对不"
    男人挺拔的身躯微微一滞,冷冽俊朗的五官有了触动。
    见状,宝柒眉间眼底都是笑意。
    既然话匣子已经被她打开了,那么,她的歪歪道理,得一条一条地搬出来给他晒晒。
    接着,她又笑了,轻飘飘地瞄了他一眼,低低地问:"再者说,我以后要真跟了别的男人,或者你娶了别的女人……难道,你不会想起咱俩之间的事儿嗯,不会么你敢保证"
    "宝柒!"沉默了半晌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晦得像极了雷阵雨之前的天气——阴云密布。迟疑着,他蹙起眉,嗓子哑哑地,声音冷冷地,一脸正经地望着她。
    "这事,我有责任。"
    呀哦!宝柒微微一愣,真有点儿意外他会这么说。
    这个在任何场合都不肯低下半个头来的冷漠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倒还真挺难得的。
    双手从他腰上缠到他的脖子上,她狡黠地笑:"既然有责任,那你就得负责任。"
    冷峻的神色未变,枭爷拉开她的手,缓缓坐回到旁边的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靠着沙发,阖上眼睛,他静默了良久,冷冷地问:"你该懂的,说吧。"
    说说什么,怎么负责任的问题
    哈!宝柒眉儿都笑弯了。
    ‘嗖’地凑了过去,坐在他边儿上,她凑到他耳边,低低说:"其实吧,我又没想过要你怎么样,不过么……"
    眉目微动,枭爷狠狠吸了一口烟,酷酷的吐了个烟圈,等待下文。
    心里闷笑着,宝柒停顿,蹙眉,状似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正色说:"我不喜欢你有女人。"
    枭爷夹着香烟的指尖抖了抖,睨着她精致的小脸蛋儿,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哪儿来这么霸道蛮横的思想还敢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接下来,冷,还是冷,他的每一个字都冷。
    "我没有女人。"
    "这个我知道啊,要不然我才不要你。我是说以后,永远都不许有别的女人。"鼓着小腮帮子,她越说越来劲儿了。
    "宝柒。"眉目一沉,冷枭刚想说什么,却被她突然俯身过来的小嘴,堵住了唇,也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嘘——"轻贴着他凉凉的唇,宝柒轻声儿笑:"不许说,我当你已经答应了,大男人说话,可不许反悔哦。"
    狡黠的小丫头。
    又霸道又强势,可惜他竟然有点舍不得推开她。
    此刻,近在咫尺的小脸儿上,肌肤比瓷器儿还要白嫩,带着一抹少女的特有的粉色,小眉头自信的轻扬,大眼睛空灵如有水泽,柔软地唇就贴在他唇上。
    软,很软!
    一毫米的距离。
    上前一步,抑或后退一步
    冷冽的神色未变,但他心里的烦躁在加剧,从来没有过任何情感经历的他,此刻却像是陷入了一团乱麻。这感觉,比真刀真枪和恐怖份子干上三百回合还要纠结。
    纠结点在于,他和她的关系,如果他非得为自己强辩,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眉目越沉,眉头越蹙。
    又仿佛一个世纪的时间后,他好不容易才强压下心里的那股子劲儿,冷漠的声音里带着绝对的认真。
    "你赢了!"
    她赢了赢什么了宝柒挑着眉头,好半晌儿才领悟过来他的话。
    小鸟儿出笼似的,她扑腾一下就窝进了他的怀里,"你说的是真的吗"
    沉下脸,冷枭点头,冷冷就一个字:"嗯。"
    "其实我也没想要怎么样,就是特别喜欢跟你在一块儿。"
    抱紧他的手臂,宝柒轻笑着,小样子很轻松。
    事实上,她说的真真儿是实话。青春年少,对男人,哪儿有那么大的目的性
    除了想要感情,对于其它的一切,一切都还很飘渺。她喜欢冷枭,但真正要如何也压根儿没有想过,就想天天看到他,天天跟他在一起儿,玩玩亲亲,搂搂抱抱。
    这样子,就很圆满。
    这要求,会不会太高
    冷眸微眯,冷枭将手里的烟摁灭,心里的魔障再次升腾。
    "记住,不要触到我的底线。"
    宝柒转过头去,正视着他的眼睛,笑容浅浅,"我保证,我会乖乖听话……"
    "这不是关键。"枭爷无奈地抚额。
    "哦,那什么才是关键"
    宝柒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小赖子似的抱紧他的腰,小手灵活地摩挲他带着肌肉腱子的胸膛。
    "行了,咱俩之间七弯八拐的话就甭说了,你心里有数,咱俩之间现在还择得干净么……其实,其实吧,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不要不管我就成。"
    目光一沉,冷枭看着她的眼睛,"我自然会管你。"
    "管到底"
    冷枭心里一凛。
    一句话说得太快,快得他压根儿没有过脑子。
    但它还真就是个事实,如果她要真有什么事儿,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他冷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于是,沉默。
    于是,他什么都不再回答。
    宝柒笑了,紧紧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好吧,她又撒谎了,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越和他相处的多,想要的就越来越多。她还要让他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过生命的旅途,一起看花开花谢,一起走过千山万水,一起……一起经历男人和女人之间应该经历的生活。
    想到那个事儿,想到几次的擦枪走火,她的脸儿有些烫。
    心醉了!
    醉得她压根儿都不知道,在她以为仅仅只是动情的时候,其实已经爱得很深。
    人的感情很奇怪,有时候复杂到自己都看不清。
    ——★——
    两个人心平气和的关于角色与关系的辩论,第一次以宝柒的胜利告终。
    像冷枭这样责任感相当强的男人,做过的事儿让他不承认不负责,确实比杀了他还要难。可是究竟该怎么来负这个责,比杀他一百次还要难。
    悠哉悠哉的是宝柒!
    纠结纠结的是枭爷!
    这天晚上,窗外的积雪铺洒成了满地的银光。宝妞儿睡在二叔的大床上做了一个相当旖旎的美梦。
    她梦到他整晚都坐在她的床边,一直柔柔地看着她,一直盯着她入睡,还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她冷峻帅气的背影在窗外站了良久才离开。
    真美的梦!
    第二天。
    当她一夜好梦醒过来下楼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男人一个人坐在那儿,浅绿色的军衬衫领口微敞,背靠在雕花的餐桌椅上,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冷峻。
    眯了眯眼,她微笑着走近,低下头在他脸上吻了吻。
    "二叔,早安。"
    "早。"冷冷地,他回答,眉头再蹙。
    宝妞儿吃住了他,小样儿容光焕发。而冷枭的心里负担和压力大,脸色阴沉得没边儿。
    低低咬了下唇,她软声软气地问:"二叔,你昨晚上……没睡好啊"
    "嗯还好。"
    目光冷冽不变,面色沉了又沉,枭爷冷冰冰的声音里,绝对没有多余的情绪。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几天下来,他每天晚上的必修课已经成了冲凉水澡都快冲得崩溃了,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再翻来覆去地被她给折磨着,数着点儿到天明,日子得有多难过
    无视他的纠结,宝妞儿若无其事地浅笑着,端起桌上的牛奶杯子晃了晃,直叹气。
    "二叔,我不喜欢喝牛奶。"
    "有稀粥。"
    "呀,这么好,你熬的"
    心里喜滋滋的,正想表扬他几句呢,可是他蹦哒出了冷冷地俩字儿:"虹姐。"
    眯起小狐狸似的眼睛,宝妞儿观察着他的表情,笑嘻嘻地说:"二叔,你都喜欢吃些什么我去学,以后我伺候你一辈子。"
    "……"男人沉默。
    一辈子。
    小孩儿的想法总是这么简单稚气,怎么一辈子
    心里寻思着,但枭爷冷峻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表现。因为她俏脸儿上的兴奋太阳光太灿烂了,灿烂得他真不忍心去戳破她自以为的童话。
    重新替她盛了一碗稀粥,他坐在她对面,旧事重提:"下午,我送你回去。"
    "我就在这儿住不行么"
    "不行。"
    "为什么你非得撵我走!"憋屈地瞥着他,宝柒的眸子亮丽又晶莹。
    冷睨着他,枭爷的俊脸一直阴沉着,"你是冷家的女儿。"
    "我姓宝。"
    抬头,望着他,宝柒粉嫩的小脸上满是纠结。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对着他大吼一声,我不是冷家的女儿,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循环一万次,她真的不是……
    可是,这呐喊声只能在心里,她蠕动的唇片儿是用来喝稀粥的,不能用来说这句话的。
    吃过早饭,冷枭就走了。
    不过,今儿极其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告诉了自己的行踪,说是上午要在总部开一个很重要的军事会议。会议之后,他要执行一项绝密的任务,任务时间待定,到时候通讯也会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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