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说道:"瑾主儿自昨日和蒋卿便没出过薛府。"
  "和蒋同居了。知道了。"傅景桁点了点头,"引产后一二月不能同房吧。最多亲亲抱抱。三个月后才方便呢。"
  ***
  三个月后。快过年了。
  文瑾生下长林后,在蒋府坐月子坐了一个月,期间蒋怀州让他母亲照顾着她和长林,伺候了她一个月。
  文瑾认为让蒋伯母伺候月子真的很不好意思,并且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蒋伯母人很好,对她非常关切,主要她儿子宠爱文瑾,她只能听话。
  蒋府的家医每天都给长林按摩左膝,把小孩儿护理得也不错。
  文瑾身体渐渐恢复,不再那么脆弱,也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继续这样利用蒋卿了。因为,他要的东西,她没有勇气交给他。
  出了月子,文瑾便开始将生活步入正轨了,在蒋府与蒋卿同居到底不合礼仪,文瑾便在出了月子后,便提议从蒋府内悄悄带着长林去断桥胡同。
  蒋怀州不愿意,拉着她手腕把她逼在桌边留她在蒋府多休养一段时间。
  他软声细语好哄了一阵,他说好妹妹,留下吧,孩子满周岁再走,好不好。
  文瑾说什么要走,蒋怀州便答应了,便安排专人把文瑾送到断桥胡同刘虎宅子里。
  文瑾将长林放在了康蕊黎的家中,对外只说康蕊黎生了一对双胞胎,只是双胞胎长得不太像罢了。
  康蕊黎也生了个胖儿子,重八斤,虎头虎脑的,而长林早产,才四斤多,出了月子也才五斤,放在康蕊黎的小孩儿跟前,显得非常小巧。
  俩小孩小名,一个叫四斤,一个叫八斤。
  文广问了几回文瑾引产后身体恢复怎么样了,恢复好了就引荐她和南宫玦认识一下,把她送给南宫玦,以助他得到外援。
  文瑾推脱没恢复好,身上没干净,起码得恢复三个月才能恢复元气。
  文瑾每日都去国子监接送玉甄和宝银上下学,蒋怀州有时间便会陪她一起,从她那天将头靠在蒋怀州的肩膀后,蒋怀州便将她视为自己的对象了,把她介绍给了他所有朋友,她压力挺大的,当着人顾及蒋颜面,只是抿嘴笑什么也没说,态度非常模糊。
  蒋伯母把她看成儿媳妇了,毕竟都在人家家住了一个月。蒋伯母说要去提亲。文瑾推说孩子大点再说。
  在蒋府照顾她期间,蒋卿试着将嘴唇靠近她过,文瑾说没有准备好,便没答应接吻。
  文瑾意识到自己在最脆弱的时候招惹了蒋卿,现在想退出,却难以启齿了。很难回到以前那种纯粹的兄妹关系。她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了。她犯的错不知道怎么纠错了,越欠蒋卿越多。
  嫁给蒋也可以吧。
  嫁给爱自己的,好过于嫁给自己爱的而不爱自己的。
  文瑾这个月频繁让保镖跟着一起去商会,结交了不少做生意的老板,她出了月子恢复得很好,容貌出色,谈吐不凡,那些男人也愿意和她结交,并愿意带她一块开酒楼,还有要送宅子送马车送珠宝的。
  文瑾什么也不收,没有利用色相获取资源,只本本分分谈合作开酒楼的事情,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慢慢这些男人看她目光就不一样了,不再浮于皮相,而是欣赏了起来。
  她见了形形色色的男人,但似乎哪个也不能超越她第一个男人,傅。她偶尔会寂寞,夜深时抱着儿子会记起儿子他父亲落在她耳后的亲吻。
  她自己去了一趟城郊河滩,黄沙滩有些像沙漠,傅说的对,一个人躺在沙漠看星星很美很孤单。
  寂寞了也并不接纳蒋卿的亲吻和安慰。
  她比自己认为的更念旧。
  她瞒着蒋,去过好几回皇门口戏楼,一个人去看霸王别姬,她总是坐在最后那排和傅景桁分手的位置,一个人吃着傅给她买过的糖人,她自己买的,和傅买的味道并不一样,不够甜。
  蒋不如意她去和前任分手的戏楼。他不如意的时候会默默的不说话,也不阻止她,只是会加倍宠她,把他母亲也凶的像个小孩似的,诸如"说了几次炖汤少盐,如何就是记不住"。
  文瑾实在对蒋愧疚极了,边说不可凶长辈,边越发自责。
  然而还是忍不住偷偷瞒着蒋去戏楼坐在老位置。
  明日玉甄便要去参加晋升太学院的考试了,她给玉甄宝银做完最后复习,把考试用具准备好了之后,一个人信步走到了皇门口戏楼。
  今天又演霸王别姬。
  看门人喊她,"小姑娘你又一个人来看戏"
  "不…今天不看…"文瑾攥了攥手没进去,径直走过去了,但管不住心,又回来了,忍不住买了戏票和糖人。
  看门人属实调皮,"你不是今天不看。嘴上说不要,心里很诚实。"
  文瑾闷头进了戏院,又坐在了和傅分手时的那个位置。
  片刻,旁边坐下一人。
  文瑾没有看向那人,只觉得那人带来些冷冽气息,许是刚从外面冷冬里走进来的原因。
  过了会她手里帕子掉在地上了,低身去捡,抬头便看见隔壁座位那棱角分明的清俊面颊。
  她心里咯噔一跳。猛地吸了口气。
  坐她旁边的,竟是...傅主公。
  这一次,她居然遇见了傅景桁,他也一个人来看戏,也坐在了他们当时分手的那个位置。
  他穿着玉白色衫子,袖口竟缀着些粉边。
  他不是不喜粉色么,那天还说换个颜色,不是粉色就行。
  文瑾眼眶酸了,不知道他是只来这一次,还是也如她一般来了多次,只是这一次两人遇见了,其他都错过了。
  文瑾几乎想跑,她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以及颇重的中药香,心狂跳着犹如要从喉咙跳出来了。他在服用中药么…他生病了么…
  但她坐在那里没跑,像个傻瓜一样安静的吃糖人。悸动。还有不愿承认的思念。以及对蒋自责。
  傅景桁如没有看见她那般,注视着戏台,专心看戏。
  两人不发一言将分手那天没有一起看完的霸王别姬一起看完了,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戏院散场后,走出来,她走前面,傅走后面,她不敢回头与他对视,也不敢出声。
  傅景桁在后面冷眸深邃锁着她细腰。
  外面下着冬雨,雨下得挺大。
  傅景桁靠在廊下等老莫打伞来接他,他自始至终没有与文瑾说一个字,宛如不认识那般。
  文瑾也不敢打扰他,远远地抱着单薄的身子站在远处,时不时悄悄地看他一眼,更沉稳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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