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觉。
    不料,末时不到,就有人来敲客栈的门。
    秋意深浓,客栈外的两株银杏早已落了满地黄叶。
    白马扶舟就站在这一片萧瑟里,脸上含笑,眼容含情。
    "有客房吗"
    有人不怕死的送上门来住店,又是这般英俊倜傥的神仙人物,掌柜都快感动得哭了。
    他飞快地把白马扶舟一行人迎了进去,吆喝着叫小二安排客房。
    时雍被吵醒,走出来一看,皱起了眉头。
    "周捕头不是叫店家关门吗"
    掌柜的一脸无辜,"只说店里的人不能出去,也没说不让人进来呀"
    时雍看他一眼,有点头痛。
    白马扶舟见状却是笑了,"姑姑就这般不欢迎我"
    时雍淡淡道:"如果是你,不会感到奇怪吗有人不肯住开着门的客栈,偏偏来敲一个歇业的客栈大门"
    白马扶舟捏着下巴,撩她一眼,眼神渐渐染上春日冰雪融化般的浓浓春意,迷离带笑,"姑姑是想让我承认,特地为你而来"
    说罢,见时雍拉下脸,他轻笑,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来,低头凝视着她。
    "姑姑猜对了。我正是为姑姑而来。"
    空气里陡然升起了几分暧昧。
    掌柜的看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抠瞎双眼。
    又叫姑姑,又这般的亲密,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时雍双手抱臂,与他隔开距离,懒洋洋地道:
    "我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你别卖关子了。"
    白马扶舟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烦请姑姑准我入屋详谈"
    时雍与他目光撞上,心头一寒,忽而笑开,"有何不可请。"
    她将白马扶舟请到房间,倒了茶水放他面前,还特地返身关上了房门,这才坐下来,神色肃穆地问他。
    "是不是赵胤的消息"
    看她肩膀绷紧,一脸严肃,白马扶舟阴凉凉地一笑。
    "聪明。"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时雍的面前。
    信上有火漆,是保密的级别。
    时雍古怪地拆开,从里面掏出几张银票。
    是顺天府大通钱庄的联号票证,足有几千两。
    对一顿饭钱来说,是有点多了。
    她没有吭声,也没有细数,放下银票,将信封口打开,在桌子上倒了倒。
    没有信函,只字片语都没有。
    白马扶舟瞄着她,轻笑出声,"姑姑在找什么"
    时雍缓缓坐下,"没什么。"
    白马扶舟眼里暗色更深,"没看到赵胤的信,姑姑好像很失望"
    时雍看也他的讥弄,认真点了点头:"聪明。"
    白马扶舟:"……"
    时雍抬抬下巴,落落大方的笑,"感谢厂公传信。若是您没有别的吩咐,我要休息了。"
    这是撵他
    白马扶舟眼里闪过兴味的光芒。
    "你为何不找我打听打听"
    "打听什么"
    "赵胤的事情。"
    时雍想了想,瞥他一眼,"我若想知道,自己会去找他。他若想告诉我什么,会自己来告诉我。倒也不必劳烦厂公。"
    白马扶舟叹息,声音极为悦耳,可仔细辨别,却有一种森冷冷的。味道。
    "兀良汗巴图南下,青山镇又闹出那么大的事,总得有个人出来背这过失。你就不怕皇上办了他"
    "与我何干"
    时雍一脸困惑地笑着反问。
    看他不说话,她又掀开嘴角,神色淡然地笑。
    "厂公真拿我当傻子了。兀良汗南下,皇上才舍不得办他。"
    白马扶舟哦一声,泯茶而笑,"此话怎讲"
    时雍说得淡然,"大晏有领兵经验的将领,老的老,死的死,早已是青黄不接的尴尬境地。赵胤是五军大都督,又是永禄爷亲手培养出来得将领,皇上只要不傻,就不会临阵杀他,若来民心不稳,军心涣散。"
    白马扶舟一怔。
    很快,悠悠笑开。
    "你可知,你这番话大逆不道"
    时雍笑着反问:"厂公要治我的罪吗"
    白马扶舟把那个冰冷的茶盏都握得温热了,这才慢慢放到桌上,朝时雍淡淡地一笑:"这世上八面玲珑的女子,扶舟见过不少。有印象的不过两人。"
    时雍抬抬眉,不说话。
    白马扶舟勾唇一笑,自顾自地道:
    "一是死去的时雍,此女貌美心慧,芳姿玉润,又长袖善舞,有惊世之大才。如非早逝,恐能有一番作为,在她生前,开矿山,凿盐井,通商路,做成了许多大事……这胸襟气魄,便是男子都自叹弗如。可惜,可惜。"
    见他摇头,时雍道:"还有一位呢"
    白马扶舟缓缓眯起眼,含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呵!"
    时雍但笑不语,懒洋洋低头喝水。
    白马扶舟很满意她的反应,轻笑道:"你不问我为何这么说"
    时雍眼皮都不抬,"拿我和女魔头相比,厂公居心叵测。"
    她站起来,福身行礼,送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请吧!"
    白马扶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笑非笑。
    "你和赵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是时日不短,我看姑姑没有不便"
    啧。
    拿话呛她。
    若如今的阿拾还是以前的阿拾,可能得因为名节不保而羞愤交加,恨不得在他面前以死谢罪了吧
    时雍嘴角微牵,平静地看着他。
    "厂公说笑了。你和大都督,自是不同。"
    白马扶舟挑起俊眉:"有何不同"
    时雍轻笑,低头抚了一下眉梢,再懒洋洋抬起眼时,凌厉的目光里有几分笑意。
    "大都督是真男人,说不准也是能对我负责的。厂公您么……"
    她上下打量白马扶舟。
    "可开不得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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