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拜完毕,她端坐起身,跪坐在蒲团上,忍不住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对方也正微笑地看着她,仿佛猜到她心中在想着什么一般,轻声道:"为人不必拘于迂礼,今次不过为尽我二人心意而已,至于从不从俗礼,又有何妨"
    两人都没有丝毫经验,行过这对中夹错,错中有对的拜天地,互相牵着手走近了里间。
    里头的桌上摆着一小坛子水酒,又摆着两瓣小小的匏瓢。
    顾延章拉着她坐到了桌边,将那水酒开封,各倒了一点进两瓣匏瓢中,他微笑着将一半匏瓢托起,递到了季清菱面前,低声道:"行过合卺礼,我便真正是你的人了。"
    季清菱脸上微微一红,却是将那匏瓢接过,与顾延章手中那一半轻轻碰了一下,凑到嘴边。
    酒水中的果味盖过了酒味,喝起来甜滋滋的,她只尝了一口,便把瓢中水酒一饮而尽,将那匏瓢复又放回了桌上。
    顾延章把两个匏瓢拾起,一仰一俯,摆放在了床下,复才转过身,走到了季清菱面前。
    他将她头上的团冠解开,放在了桌上,紧接着,又把她肩上的霞帔拉开,俯身吻住了她的唇,一面吻着,一面却不再做任何掩饰,而是一把将人自腰间抱起,放倒到了床榻上。
    季清菱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只觉得从前没有哪一次像今次这般,连呼吸都几乎找不到间隙,唇舌发麻,半边身子发软。
    她察觉到有一只手在解自己腰间缠着的束带,紧接着,又脱她身上的销金裙。
    身上的衣裙被一层一层剥开,他也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开始一路往下吻,从双唇,到颈项,再到前胸、腰肢。
    ……
    ~~~哔~~~
    ……
    半梦半醒之间,季清菱听得外头轰隆隆的打雷声。她两条胳膊露在被子外头,忽然只觉得有些发冷,下意识地把手往被子里缩。
    然则她只微微一动,便觉得腰肢以下麻麻的,痛倒是不太痛,可那异样感却怎么都无法忽略。
    她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身后却立刻动了动,后头那人很快贴了过来。
    "清菱……"
    他唤她,一面唤,一面轻轻吻着她的后颈,复又把手环住她的腰,驾轻就熟地往下探。
    "疼不疼"他问道。
    季清菱只颤了颤,环着他的手往他怀里靠。
    ……
    ~~~哔~~~
    ……
    就着夏日的暴雨,两人依偎着睡到了大中午。
    屋外哗啦啦的大雨声混着雷电声,一推开窗,便能看见外头风雨飘摇,树枝乱摆,远处狂风暴雨,连那黑沉沉的天空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这样的天气窝在床上,凉沁沁的,再适合睡觉不过,实是别有一番满足感。
    因不用出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送饭、打水的仆妇也是打了铃才进来,是以两人连衣服都没有正经穿过,身上整日都只着了内衫,或谈诗词,或品文章,或聊闲情,或评人物,眨眼便过了一日。
    两个都是新手,初尝鱼水,难免放纵了些,尤其顾延章骑射功夫俱佳,憋了小二十年,一旦尝了滋味,简直恨不得把白天当做黑夜,一日月亮挂在天中十二个时辰,只可怜季清菱这几年来也勉强算得上被压着练出了些体力,却一面被哄着"咱们多学几回,等到熟了便不再辛苦",一面夜夜做新娘,也不晓得自己应当是盼着快些回京,还是盼着莫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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