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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耐着性子,不急不躁。
    马笃宜最见不得曾掖这种"傻人有傻福"和"身在福中不知福",气笑道:"你个没心没肺的,吃饱喝足就万事不愁。"
    曾掖只是个胆小嘴笨的木讷少年,就没敢还嘴,而且关键是他自己都没觉得马姑娘说错了。
    马笃宜正要说话间。
    陈平安骑马下坡,落在马笃宜和曾掖眼中,好像这位陈先生的神色不太一样了。
    不再心事重重,反而阴霾散尽,还有些高兴
    马笃宜和曾掖面面相觑。
    陈平安摘下养剑葫喝了口酒,微笑道:"继续赶路。"
    ————
    三骑一路蜿蜒北上。
    路途积雪深重,化雪极慢,山山水水,几乎不见半点绿意,不过终于有了些和煦日头。
    这一路曾掖见闻颇多,见到了传说中的大骊边关斥候,弓刀旧甲,一位位骑卒脸上既没有骄横神色,身上也无半点杀气腾腾,如冰下河水,缓缓无声。大骊斥候只是稍稍打量了他们三人,就呼啸而过,让胆子提到嗓子眼的高大少年,等到那队斥候远去数十步外,才敢正常呼吸。
    还见到了成群结队、仓皇南下的豪门车队,连绵不绝。从扈从到车夫,以及偶尔掀开窗帘窥视路旁三骑的面孔,人人自危。
    曾掖看到了陈先生停马路旁,等到车队远去,才继续赶路,然后在路上看到了一只滚落在地、主人无暇顾及的小箱子,陈平安翻身下马,打开箱子一看,里边装着古籍,随手翻开其中一本,钤印有几枚藏书印,不同的朝代,不同的字体,不同的读书人。陈平安抱着箱子,回首望去,想了想,没有将这只遗弃书箱还回去,暂时收入咫尺物中,继续上马赶路。
    马笃宜没话找话,打趣道:"呦,没有想到你还是这种人,就这么占为己有啦"
    曾掖难得有胆子说了句打抱不平的言语,"别人不要的东西,还是书籍,难道就这么留在泥泞里糟践了"
    陈平安摇头道:"他们是在逃命途中,你哪怕耽搁人家赶路片刻,都会有不可预知的结果。"
    曾掖瞥了眼马笃宜。
    马笃宜翻了个白眼。
    此后一位寄身于狐皮美人符纸当中的女子阴物,在一座没有遭受兵祸的小郡城内,她用略显生疏的本地乡音,一路与人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座高门府邸,然后一行四位找了间客栈落脚,当晚陈平安先收起符纸,悄然潜入府邸,然后再取出,让她现身,最终见到了那位当年离乡赴京赶考的英俊书生,书生如今已是年近半百的老儒士了,抱着一位微微酣睡的年幼嫡子,正在与几位官场好友推杯换盏,眉眼飞扬,好友们连连恭贺,庆祝此人因祸得福,结识了一位大骊校尉,得以荣升这座郡城的第三把交椅,好友们玩笑说着富贵之后不忘旧友,并未身穿崭新官服的老儒士,哈哈大笑。
    狐皮女子阴物神色黯然,似乎有些认不得那位昔年青梅竹马的书生了,可能是不再年轻的缘故吧。
    离开府邸后,狐皮美人阴物与陈先生一起走在寂静的街道上。
    陈平安突然说道:"那个孩子,像他爹多一些,你觉得呢"
    女子嗯了一声,蓦然开心起来,"好像是唉!"
    在那之后,离开了那座大骊铁骑根本瞧不上眼的小郡城,三骑继续往北。
    在一座需要停马购买杂物的小县城内,陈平安路过一间较大的金银铺子的时候,已经走过,犹豫了一下,仍是转身,步入其中。
    其中有两位老人,两位少年,都是店里伙计,各自忙碌。
    陈平安掏出一颗石毫国官印金锭,折算换成官银和一堆铜钱。
    两个铺子里边的老师傅都没插手,让各自带出来的年轻徒弟忙活,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市井坊间,养儿子还会巴望着将来能够养老送终,师傅带徒弟,当然更该带出手脚伶俐、能帮上忙的出息弟子。两个差不多岁数的少年,一个嘴拙木讷,跟曾掖差不多,一个眉眼灵气,陈平安刚跨入门槛,聪慧少年就将这位客人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两遍。
    陈平安给了金锭,按照如今的石毫国行情,取了稍稍溢价的官银和铜钱,交谈之时,先说了朱荧王朝的官话,两位少年有些懵,陈平安再以一样生疏的石毫国官话开口,这才得以顺利交易,陈平安就此离开铺子。
    店铺内,在那位棉袍男子离开铺子后。
    木讷少年依旧沉浸在给店铺挣了笔钱的喜悦当中,然后给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踹了一脚,顺着后者的视线,木讷少年才发现两位几乎时时刻刻都要拌嘴吵架的各自师傅,破天荒坐在了一起,认认真真商量起了事情。
    陈平安回到马笃宜和曾掖身边后,马笃宜笑问道:"小小县城,这么点大的铺子,结果就有两个练气士"
    陈平安点头道:"应该是在挑选弟子,各自看中了一位少年。"
    马笃宜撇嘴道:"两个撑死了洞府境的老修士,能找到多好的苗子。"
    陈平安笑道:"这种话我来说还差不多吧"
    马笃宜冷哼一声。
    陈平安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两位老者,一位应该是观海境修士,一位甚至可能是龙门境修士。只不过两位老人早早察觉到了你,所以很快就隐藏了气机,故意让你误以为是洞府境,至于为何没有干脆假装成市井老人,应该是觉得在这种灵气稀薄的偏远小地方,两位洞府境修士,足够震慑我们这些过江龙了,又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所以说,都是老江湖了。"
    马笃宜眼睛一亮,道:"陈先生,万一人家偏偏认为咱们是冲着他们去的呢比如要挖他们的墙角陈先生,我觉得你走入店铺,本身就不妥当。"
    陈平安笑道:"所以我们这些外乡人,买完了杂物,就立即动身赶路,还有,事先说好,咱们离开县城城门的时候,记得谁都不要左右张望,只管埋头赶路,省得他们疑神疑鬼。"
    马笃宜有些疑惑,因为她还是不懂为何陈平安要走入那间铺子,这不是这位账房先生的一贯行事风格。
    陈平安让曾掖去一间铺子独自购买物件,和马笃宜牵马停在外边街道,轻声解释道:"如果两个老人,不是为了收取入室弟子呢非但不是什么谱牒仙师,甚至还是山泽野修当中的邪门歪道所以我就去铺子里边,多看了两眼,不像是什么心怀叵测的邪修鬼修,至于再多,我既然看不出来,就不会管了。"
    马笃宜叹了口气,眼眸含笑,抱怨道:"陈先生,每天琢磨这么多事情,你自己烦不烦啊,我可是听一听,都觉得烦了。"
    陈平安笑道:"想这些,不会烦。可是一想到你每天死皮赖脸不肯回符纸当中,我每天都要掰着手指头,算一算多花了几颗雪花钱,会烦。"
    马笃宜羞恼道:"真没劲!"
    陈平安双手笼袖,笑而不言。
    等到曾掖买完了零碎物件,陈平安才告诉他们一件小小趣事,说店铺那边,那位道行更高的龙门境修士,挑中了木讷少年,观海境修士,却选了那个聪慧少年。
    不过这些外人眼中的小事。
    可能对那两个暂时还懵懂无知的少年而言,等到将来真正踏足修行,才会明白,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就像当初三骑与许茂分道扬镳后。
    有个偶然路过的少年樵夫,不小心给绊了一跤,结果刨开一看,雪地下边的画面,把少年吓了个半死。
    兴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苦日子就快要熬不下去的少年一咬牙,壮着胆子,将那块雪地刨了个底朝天。
    战战兢兢离去之时,少年身上多了一块散发暖意的玉佩。
    那块韩靖信当做手把件的心爱玉佩,一面篆刻有"云霞山"三个古篆,一面篆刻有云霞山的一段道诀诗歌。
    大道之上,福祸难测,一饮一啄,云泥之别。
    之后陈平安三骑继续赶路,几天后的一个黄昏里,结果在一处相对僻静的道路上,陈平安突然翻身下马,走出道路,走向十数步外,一处血腥味极其浓郁的雪地里,一挥袖子,积雪四散,露出里边一幅惨不忍睹的场景,残肢断骸不说,胸膛全部被剖空了五脏六腑,死状凄惨,而且应该死了没多久,最多就是一天前,并且本该沾染阴煞戾气的这一带,没有半点迹象。
    是拥有独门秘术的修士所为。
    马笃宜不忍直视,曾掖更是跑到一边干呕。
    陈平安将尸体掩埋在距离道路稍远的地方,在那之前,将那些可怜人,尽量拼凑成全尸。
    陈平安做完这些,确定附近四下无人后,从咫尺物当中取出那座仿制琉璃阁,请出一位生前是龙门境修士、死后被俞桧制成鬼将的阴物。
    然后这头保持灵智的鬼将,花了大半天功夫,带着三骑来到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崇山峻岭,在地界边境,陈平安将马笃宜收入符纸,再让鬼将栖身于曾掖。
    开始登山,最终找到了一处崖刻有"斫琴"二字的山中洞府。
    山水本身格局,其实灵秀,洞府所在,更是画龙点睛一般。
    只是最早开辟这座修道洞府的修士早已不在,然后就给山精鬼魅占据了。
    陈平安和"曾掖"步入其中。
    百余步后,视线豁然开朗明亮,是一座巨大的石洞,灯烛亮堂,十几头尚未完全化为人形的山泽精怪,加上高坐宝座的一位深山大妖,若是站起,身高应该有两丈多,故而体型大如一座小山,只见他披挂黄袍金甲,头顶冠冕歪斜,有两位衣着暴露的美艳女子,斜靠宝座,正在给那头大妖揉捏敲打小腿,宝座旁边,还有一张紫檀官帽椅,坐着一位笑容玩味的青衫男子。
    人也好,妖也罢,好像都在等着两个自投罗网的傻子。
    黄袍披甲的大妖,头颅依旧是真身本体的豹子头,慵懒靠在椅背上,摇晃着手中一只硕大酒杯,当有猩红酒水洒落在地,它便轻轻抬脚,踩在一位妖艳女子的脑袋上,后者立即趴在地上,舔干净那些酒水,抬起头后,满脸陶醉。
    那青衫男子转过身,翘起大拇指,赞叹道:"大王,极有‘将军持杯看雪飞’之气概!"
    大妖咧嘴笑道:"看你娘的雪,哪来的飞雪莫说是我这洞府,外边不也停雪很久了。"
    男子笑着指了指一位美艳女子的丰满胸脯,"大王只需低头,就能看见嘛。"
    大妖哈哈大笑。
    整个洞窟内顿时鼓噪不已。
    陈平安问道:"聊完了"
    那头气势凌人的大妖眯眼道:"就这么着急下油锅"
    陈平安点头道:"还要赶路,比较急。"
    青衫男子笑道:"世道这么乱,早死早投胎"
    陈平安再次点头,"有道理。"
    半个时辰后。
    陈平安和真正的曾掖,离开了这座洞府。
    那头选择留在这座"斫琴"府邸的鬼将,为两人送行到门口。
    至于身后洞府之中。
    黄袍金甲的观海境"大妖",死得不能再死了,至于那个军师的青衫男子,不是什么精怪鬼魅,就是人,他还死在大妖之前,魂魄更是被鬼将吞噬殆尽。
    两位同样是人的女子,没了秘法禁制之后,一个选择依附新主人的鬼将,一个撞壁自尽了,但是按照先前与她的约定,魂魄被陈平安收拢入了原本是鬼将居住的仿制琉璃阁。
    至于那些山精鬼怪,有些杀了,但是也有没死的,估计它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能够活下来。
    因为陈平安这个名副其实的青峡岛账房先生,从动手出拳到结束,其实还不到小半炷香,半个时辰,都在算账。
    陈平安对那位鬼将说道:"我离开书简湖之前,会来看看,再以后,曾掖也会来。"
    鬼将点头道:"我会在此安心修行,不会去打搅凡俗夫子,如今石毫国世道这么乱,寻常时分难以寻觅的厉鬼恶鬼,不会少。"
    陈平安问道:"十年百年之后呢"
    鬼将愕然。
    陈平安说道:"去争取谋个山神身份,哪怕一开始只是座不被朝廷认可的淫祠。"
    鬼将拜服,抱拳道:"陈先生大恩,我定会铭记在心!"
    陈平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曾掖下山远去。
    半路上,陈平安便取出了符纸,马笃宜得以重见天日。
    立即与曾掖热络闲聊起来。
    陈平安无奈摇头。
    此后依旧是马蹄不停,往北而行,只是比起在石毫国南部可以挑选官道大路,如今陈平安三骑已经开始尽量挑选小路。
    一天暮色里,三骑堪堪赶在了一座州城关门之前,被戒备森严的城门将士,勘验过版籍,匆忙入了城。
    如今这座"伤痕累累"的北方重城,已是大骊铁骑的囊中物,不过大骊没有留下太多兵马驻守城池,只有百余骑而已,别说是守城,守一座城门都不够看,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拨官职为文秘书郎的随军文官,以及担任扈从侍卫的武秘书郎。进城之后,差不多走了半座城,好不容易才找了个落脚的小客栈。
    原因很简单,一来大战落幕,死伤惨重,此后又发生过刺客袭杀大骊文官的风波。二来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如今民生凋敝,本来就生意冷清,加上过年,陈平安他们能够找到这家客栈,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运气。
    第二天,曾掖被一位男子阴物附身,带着陈平安去找一个家业根基在州城内的江湖门派,在整个石毫国江湖,只算是三流势力,可是对于土生土长在这座州城内的老百姓来说,仍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那位阴物,当年就是老百姓当中的一个,他那个相依为命的姐姐,被那个一州地头蛇的门派帮主嫡子看中,连同她的未婚夫,一个没有功名的寒酸教书匠,某天一起溺死在河流中,女子衣衫不整,只是尸体在水中浸泡,谁还敢多瞧一眼男子死状更惨,仿佛在"坠河"之前,就被打断了腿脚。
    一个少年花完家中所有积蓄,合葬了姐姐和心目中早已认定是姐夫的男人后,悄悄离开州城,之后一路辗转,到了书简湖地界,成了神仙府邸的杂役,没有资质修行,就连习武都不成,然后就也像当年的姐姐姐夫那般,死了。
    "曾掖"站在一座已经更换了匾额的大门外。
    来的路上,这位阴物就已经失魂落魄,这会儿,更是神色木然。
    当年的仇怨,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还不算什么,离开客栈之前,与掌柜问路,老人唏嘘不已,说那户人家的男子,以及门派里所有耍枪弄棒的,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呐,可是偏偏好人没好命,死绝了。一个江湖门派,一百多条汉子,誓死守护咱们这座州城的一座城门,死完了之后,府上除了孩子,就几乎没有男人了。
    "曾掖"满脸痛苦,蹲在地上,抱住脑袋,不断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平安蹲在一旁,哪怕"曾掖"的脸色越来越狰狞,眼神越来越阴森,陈平安依旧安安静静,只是一小口一小口,默默喝着酒。
    片刻之后,"曾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呜咽起来,最后双手撑在地上,低着脑袋,大口喘气,已经哭都哭不出来。
    陈平安这才开口说道:"我觉得自己最惨的时候,跟你差不多,觉得自己像狗,甚至比狗都不如,可到最后,我们还是人。"
    陈平安惨然一笑,"当然了,我熬过来了,虽然不吃屎,但是走了好多的狗屎运,比你可强多了。"
    "曾掖"大口大口深呼吸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伸出手,"陈先生,能不能借几口酒喝我这辈子都还没喝过酒。"
    陈平安递过去养剑葫,"酒管够,就怕你酒量不行。"
    "曾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咳嗽不已,浑身打颤,就要递还给那个账房先生。
    那人却已经双手笼袖,蹲在那儿,就像是那些个市井坊间最普通的凡俗夫子,在一个大冬天阳光和煦的日子里,晒着太阳。
    他摇头道:"再喝喝看,说不定多喝几口,喝习惯了,就会知道喝酒的好了。"
    "曾掖"果真又喝了口酒,只是皱眉不已,擦拭嘴角后,摇头道:"还是觉得难喝。"
    陈平安这才接过养剑葫,自己喝了口酒后,就轻轻别在腰间。
    "曾掖"坐在地上,看了眼那座府邸,再次满脸痛苦起来,几次想要说话,又都给咽回肚子,伸手捂住脸。
    陈平安转过头,问道:"怎么,是想要让我帮着记下那户人家的名字,将来举办周天大醮和水陆道场的时候,一并写上"
    陈平安轻轻摇头:"我不会答应的。我会写你的名字,写上你姐姐和姐夫的名字,可是那些人的名字,我一个都不写。因为我不认识他们,但是我认识你们。"
    "曾掖"哽咽道:"我是不是很傻"
    陈平安点头道:"傻得很。"
    "曾掖"抹了把脸,眼神坚定,"我这种窝囊废,哪有脸去给姐姐姐夫上坟,陈先生,回头你帮我去上香敬酒,行不行反正先前我已经与陈先生说过了那座坟墓的具体方位……我就不去了。"
    陈平安轻声问道:"真想好了要知道这辈子都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曾掖"点点头,"想好了。"
    陈平安嗯了一声。
    "曾掖"突然说道:"陈先生,你能不能去上坟的时候,跟我姐姐姐夫说一声,就说你是我的朋友"
    陈平安点头道:"没问题。"
    "曾掖"最后说他要给陈先生磕头。
    陈平安不答应。
    但是"曾掖"坚持要这么做,说不然他没办法安心上路。
    陈平安看着这个本名"周过年"的他,怔怔无言。
    ————
    大年三十这天。
    州城外十数里外的一座小山坡上。
    在一座小坟前,有人在上香敬酒。
    那个身穿青色棉袍的外乡年轻人,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哪怕是"曾掖"要自己假装是他朋友的事情,也说了。
    最后陈平安望向那座小坟包,轻声说道:"有这样的弟弟,有这样的小舅子,还有我陈平安,能有周过年这样的朋友,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
    州城客栈内,夜幕深沉。
    大年三十夜。
    三位客人没有花钱请人做顿年夜饭,客栈掌柜便有些失落。
    陈平安只是跟掌柜要了一只火炉和一袋子木炭,马笃宜和情绪低沉的曾掖,陪着陈平安坐到了子时左右。
    也无围炉夜话,都没有说什么。
    之后马笃宜和曾掖就返回自己的房间。
    陈平安在异国他乡,独自守夜到天明。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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