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膳食用得极快,薛云露自认为不是个饭量大的人。
但她也是没吃饱。
景文帝意兴阑珊,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她也不能继续。
"陛下,天色不早,妾身宫中还有事务,想先行回宫。"薛云露看着景文帝冰冷的面容,主动提出告辞。
明媚儿看了薛云露一眼,微微屈膝,刚要开腔一同告退。
话还没等说出来,就听到景文帝道:"舒贵人回去吧。"
"谢陛下,妾身告退。"薛云露恭顺退下。
两个人你来我往,倒是让明媚儿插不上话。
一旁汪公公见此,行过礼向一旁服侍的人招手,一同退出御书房内。
很快,屋内只剩下景文帝和明媚儿。
沉默些许。
景文帝抬眸看向明媚儿:"孤唤你来替侍卫值班了"
明媚儿心里一噎,敛下神色,缓缓走上前,拿起砚条,为景文帝磨墨。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一句话都没说。
景文帝没再看明媚儿,拿起毛笔开始批阅奏折。
年关快到了,都是各地上来的请安折子,平平无奇。
重要的奏折早就加急处理完了。
小山一样摞起的奏折渐渐批阅到底,明媚儿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磨墨。
本就不适的手更加不适,手腕也生硬得很。
腰酸背痛得难受。
悄悄停了停。
再抬眸看向窗外时,原来不知何时,窗外天色已然全黑了。
"陛下,是否传晚膳"汪公公推门走进来,恭敬问景文帝。
景文帝拿着毛笔的手顿了顿,这才抬头,注意到外面的天色不早。
"不必。"景文帝道。
"是,陛下。"汪公公不敢劝,应下就离开了。
直到景文帝最后一封奏折批完,明媚儿也快僵麻的没知觉了,略略出神。
只有出神,才能缓解身体的不适。
"啪。"
一封奏折突然甩到明媚儿身上,她下意识抖着手接住。
不疼,就是吓了一跳。
"陛下。"明媚儿说着就想把奏折放回桌上,撞上景文帝冷冷的眼神。
她后知后觉把奏折打开。
看到了景文帝对薛家的处置。
母亲诰命虽被夺,但总比沦为奴仆强,还仍是官眷,从前的赏赐也没收回。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心头一松,连日的殚精竭虑、惊慌失措,在这时都宽泛下来。
竟然有几分困意和饿意涌上来。
"多谢陛下。"明媚儿行礼谢恩。
景文帝看着她低伏的头顶,语气仍是冷淡:"不是为了你,你不必谢恩。"
明媚儿呼吸一紧,磕头的脊背更加低伏。
"陛下,妾身知错。"
"何错之有"景文帝看着明媚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芒。
明媚儿自顾自直起腰背,抬眸看着景文帝。
抿唇道:"陛下心里顾念妾身,可妾身心急,犯下大错。"
"甘愿承受一切刑罚,只求陛下能够原谅妾身。"
"再没下次了。"
她眼里闪着希冀的光,看着景文帝。
景文帝一拖再拖,根本没有想重罚薛家,不过是等一个契机罢了。
而她太过心急,反而自作主张,伤了陛下和她之间的情分。
景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明媚儿,微微俯身抓住她下颌,迫使她更加抬头仰视着他。
两个人距离更近。
彼此的气息仿佛都纠缠在一起。
"你对孤可曾有过真心"景文帝声音极其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明媚儿心抖了又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