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猛的颤抖了一下。
“殿下，我们确实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可是无人知道太子妃的去向，也没有人见过她，只在柴房的白骨下面，发现了这只已经碎掉的钗。”
顾景辰的眉头拧成一团。
“我说过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拿给我这个做什么？”
他仿佛是极努力的在克制着自己，我却仍然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颤抖。
“连个人也找不到，一群废物！”
顾景辰暴怒，“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几个随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顾景辰抬头，正巧对上女儿戏谑的眼神。
她“噗嗤”一下冷笑出声。
“顾景辰，你的央儿活不了了，她该！”
顾景辰咬着牙，眼里满是杀气。
“放肆，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女儿抬起下巴，垂下眼眸。
有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感。
我就这样看着我只有十岁的女儿，心痛的不能自已。
她还这样小，就要遭受这么多。
都是因为我这个无能的娘！
半晌，她轻声道：“反正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你这个爹了，顾景辰，你杀了我吧，我想我娘了，我想下去找她。”
顾景辰胸口剧烈起伏着，像个杀疯了的野兽。
女儿继续道：“顾景辰，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你南巡病倒了，留下偏头痛的毛病，是我娘每天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喂你服下，你才逐渐恢复了健康，可是后来你却相信，那个愿意为了你豁出命的人，会去给别人生孩子。”
“顾景辰，你当真是蠢钝如猪。”
女儿的话极其生硬，字字都在给顾景辰心上捅刀子。
我在一边听着，整个人都惊呆了。
再看一眼顾景辰，他双目通红，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
半晌，他唤来随从，低沉着声音道：“来人，把这个小野种给我卖到青楼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女儿身上的刑具被解开以后，直直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我扑到她身边去，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也么也止不住。
这时，有人把女儿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我疯了一样挡在女儿面前，却无济于事。
“顾景辰，顾景辰你不能……”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也曾是你唯一的掌上明珠，你怎么能把她送到青楼里任人践踏！”
我匍匐在地上，拼了命的给顾景辰磕头求饶，他要怎么折磨我都行，可是我们的女儿是无辜的啊。
只是，顾景辰一个字，也听不到。
女儿被拖走了。
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落了空。
说来好笑，都说善恶终有报，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作恶的人，现在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呢？
我看到顾景辰独自回了府。
林央急急忙忙出来迎接，顾景辰却以身体不适为由，一个人去了书房。
丫鬟为她点燃了一盏灯。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那枚钗。
“南书？你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你一定是想要摆脱我，为了装死，才把这枚钗留到这里的，对不对？”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这时，书房轻掩着的门，“吱呀”响了一声。
是林央。
“殿下，还不就寝么？”
“央儿。”
顾景辰唤了一声，道，“你过来。”
他扬起手，轻抚了下林央的脸颊。
“五年前，本王滴血验亲那日，你为何要急不可耐的给沈南书灌下哑药？”
6
林央怔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转而，她才调整好情绪，道：“殿下，你累了，早些歇息吧。”
顾景辰沉下眼，似没有听到林央的话一般，继续道：“今天我去审瑶瑶，发觉她的眉眼与我竟愈发的相似，她的性子，也与年轻时的我很像，我……我是不是错怪她们了……”
“可是，就算是殿下在这件事上错怪了他们，那当初沈南书用巫蛊之术诅咒我，不也是板上钉钉？殿下，您何时开始可怜那个毒妇了？也幸亏我拼尽全力为你生下了世子，否则……”
林央话音未落，便又发出了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顾景辰忙握住她的手，不再多问。
果然，他又心软了。
只是那一夜，顾景辰竟然失眠了。
我看到他先是辗转反侧，接着，便悄悄起身，披上一身薄衣出了门。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顾景辰就亲自去了青楼，把刚送过去的女儿，给接了回来。
回程的马车上，他把玩着手中那枚钗，问道：“你娘，真的走了？”
女儿低头“嗯”了一声。
顾景辰深吸了一口气，他把脑袋偏向另一边，悄悄擦去眼角的泪。
“我不相信，不是，我……”
“是不敢相信吧。”
女儿直接打断了顾景辰的话。
那天，顾景辰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处医馆，为女儿包扎了伤口。
接着，似是有一种力量推着他，又悄悄取了一滴血。
这一次，顾景辰看着碗里融合在一起的鲜血，怔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女儿在医馆里养了几天，伤势好转不少。
再见到顾景辰的时候，她没有再梗着脖子怼他，而是温和的唤了一声“爹爹”。
顾景辰应了一声，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瑶瑶，这五年，你受苦了……”
他声音颤抖着，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女儿倒是出人意料的淡定，她抬头，问道：“爹爹，你猜我在青楼里，遇见了谁？”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林央因为首饰被人偷盗，她处置了府里的一个丫鬟？”
顾景辰蹙眉。
“秋……秋月？”
“嗯。”
女儿低声道，“爹爹不是想知道真相么？我带你去找她。”
当天晚上，热闹非凡的青楼里，顾景辰出了大价钱，将秋月“买”了下来。
秋月与顾景辰面面相觑半晌，突然就笑出了声。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殿下，怎么的？这么快就睡腻了林央，出来寻乐子来了？”
顾景辰屏着呼吸。
“你最好放尊重一点。”
秋月白了顾景辰一眼，道：“殿下不知道吧，我巴不得你睡腻了林央，然后休了她呢，当初她害得太子妃送命，又把我送到这种恶心的鬼地方，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不得剥她的皮，饮她的血！”
顾景辰深吸了一口气。
“此话怎讲？”
见秋月不说话，顾景辰又道，“本王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从这鬼地方救出来。”
秋月这才又开了口。
“都是假的，你知道吧？她说小产是假的，那些布偶娃娃是她自己做的，连太医也是买通了的，她就是想做你的正房，想让自己的儿子做未来的皇帝，至于为什么——殿下，你别忘了，她是从南蛮带回来的女子啊，你若说她没点别的心思，谁信啊？”
7
顾景辰的呼吸突然滞住。
接着，我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指猛的颤抖了一下，整张手又迅速握成了拳头。
他起了身，两眼空洞，如六神无主般。
一转身，从青楼走出来的时候，他突然一脚踏空，从高高的楼梯上滚了下来。
两眼一闭，当即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了。
医馆里的医师正在为他配药。
“这位公子，你脸色发青，唇色发灰，以我多年江湖行医的经验，你是中了蛊毒了，可我能力有限，没有办法为你解毒，你需得找到那位给你下蛊的人，否则性命堪忧。”
顾景辰懵了。
“蛊……蛊术？”
“公子有没有遇到哪位苗疆女子？”
医师问道，“你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想来中蛊时日已久，苗疆蛊术变幻莫测，只有下蛊的人，才知道如何解毒啊。”
顾景辰拿了药，浑浑噩噩的走出去。
突然，天降大雨。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嘴里突然念了一句“沈南书”。
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林央是他从南蛮带回来的女子啊。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当初他们不过只见了一面，他就有种一眼万年，非她不可的感觉。
他还在冤枉他的沈南书行巫蛊之术，其实，那个真正会下蛊的人，就是他的枕边人，林央。
回去的马车上，顾景辰把头扭向别处，沉闷了半晌，才说道：“瑶瑶，你说的对，我当真是蠢钝如猪。”
“终究是我，毁了你和你娘的一生，也是我，葬送了本该属于我和我们的幸福。”
“这一路上，我想起来很多事，我总在想，我若没有抛弃你们，如今我们一家三口，会是什么样的。”
他抹了一把眼泪。
短短几天功夫，一向意气风发的顾景辰，竟然好似老了好几岁。
眼里满是沧桑。
连背也驼了下来。
女儿扭头，听他絮絮叨叨了半天，才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掌心里。
握了握躺在他手心的那枚钗，轻声道：
“爹，别想了。都过去了。”
“我们以后好好的。”
回了府，顾景辰没有跟林央商量，就差人为女儿收拾出一间院子。
林央支开小世子，站在顾景辰面前。
“为什么？”
顾景辰冷着脸没有搭理他，径直往里屋走去。
突然，林央猛的转了个身，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往顾景辰腰间刺去。
“爹爹！小心！”
女儿大喊。
再回头，竟是女儿为他挡了刀。
顾景辰的眸子瞬间瞪圆了，接着，又一点点缩紧。
“殿下，我们确实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可是无人知道太子妃的去向，也没有人见过她，只在柴房的白骨下面，发现了这只已经碎掉的钗。”
顾景辰的眉头拧成一团。
“我说过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拿给我这个做什么？”
他仿佛是极努力的在克制着自己，我却仍然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颤抖。
“连个人也找不到，一群废物！”
顾景辰暴怒，“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几个随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顾景辰抬头，正巧对上女儿戏谑的眼神。
她“噗嗤”一下冷笑出声。
“顾景辰，你的央儿活不了了，她该！”
顾景辰咬着牙，眼里满是杀气。
“放肆，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女儿抬起下巴，垂下眼眸。
有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感。
我就这样看着我只有十岁的女儿，心痛的不能自已。
她还这样小，就要遭受这么多。
都是因为我这个无能的娘！
半晌，她轻声道：“反正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你这个爹了，顾景辰，你杀了我吧，我想我娘了，我想下去找她。”
顾景辰胸口剧烈起伏着，像个杀疯了的野兽。
女儿继续道：“顾景辰，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你南巡病倒了，留下偏头痛的毛病，是我娘每天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喂你服下，你才逐渐恢复了健康，可是后来你却相信，那个愿意为了你豁出命的人，会去给别人生孩子。”
“顾景辰，你当真是蠢钝如猪。”
女儿的话极其生硬，字字都在给顾景辰心上捅刀子。
我在一边听着，整个人都惊呆了。
再看一眼顾景辰，他双目通红，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
半晌，他唤来随从，低沉着声音道：“来人，把这个小野种给我卖到青楼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女儿身上的刑具被解开以后，直直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我扑到她身边去，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也么也止不住。
这时，有人把女儿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我疯了一样挡在女儿面前，却无济于事。
“顾景辰，顾景辰你不能……”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也曾是你唯一的掌上明珠，你怎么能把她送到青楼里任人践踏！”
我匍匐在地上，拼了命的给顾景辰磕头求饶，他要怎么折磨我都行，可是我们的女儿是无辜的啊。
只是，顾景辰一个字，也听不到。
女儿被拖走了。
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落了空。
说来好笑，都说善恶终有报，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作恶的人，现在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呢？
我看到顾景辰独自回了府。
林央急急忙忙出来迎接，顾景辰却以身体不适为由，一个人去了书房。
丫鬟为她点燃了一盏灯。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那枚钗。
“南书？你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你一定是想要摆脱我，为了装死，才把这枚钗留到这里的，对不对？”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这时，书房轻掩着的门，“吱呀”响了一声。
是林央。
“殿下，还不就寝么？”
“央儿。”
顾景辰唤了一声，道，“你过来。”
他扬起手，轻抚了下林央的脸颊。
“五年前，本王滴血验亲那日，你为何要急不可耐的给沈南书灌下哑药？”
6
林央怔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转而，她才调整好情绪，道：“殿下，你累了，早些歇息吧。”
顾景辰沉下眼，似没有听到林央的话一般，继续道：“今天我去审瑶瑶，发觉她的眉眼与我竟愈发的相似，她的性子，也与年轻时的我很像，我……我是不是错怪她们了……”
“可是，就算是殿下在这件事上错怪了他们，那当初沈南书用巫蛊之术诅咒我，不也是板上钉钉？殿下，您何时开始可怜那个毒妇了？也幸亏我拼尽全力为你生下了世子，否则……”
林央话音未落，便又发出了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顾景辰忙握住她的手，不再多问。
果然，他又心软了。
只是那一夜，顾景辰竟然失眠了。
我看到他先是辗转反侧，接着，便悄悄起身，披上一身薄衣出了门。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顾景辰就亲自去了青楼，把刚送过去的女儿，给接了回来。
回程的马车上，他把玩着手中那枚钗，问道：“你娘，真的走了？”
女儿低头“嗯”了一声。
顾景辰深吸了一口气，他把脑袋偏向另一边，悄悄擦去眼角的泪。
“我不相信，不是，我……”
“是不敢相信吧。”
女儿直接打断了顾景辰的话。
那天，顾景辰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处医馆，为女儿包扎了伤口。
接着，似是有一种力量推着他，又悄悄取了一滴血。
这一次，顾景辰看着碗里融合在一起的鲜血，怔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女儿在医馆里养了几天，伤势好转不少。
再见到顾景辰的时候，她没有再梗着脖子怼他，而是温和的唤了一声“爹爹”。
顾景辰应了一声，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瑶瑶，这五年，你受苦了……”
他声音颤抖着，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女儿倒是出人意料的淡定，她抬头，问道：“爹爹，你猜我在青楼里，遇见了谁？”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林央因为首饰被人偷盗，她处置了府里的一个丫鬟？”
顾景辰蹙眉。
“秋……秋月？”
“嗯。”
女儿低声道，“爹爹不是想知道真相么？我带你去找她。”
当天晚上，热闹非凡的青楼里，顾景辰出了大价钱，将秋月“买”了下来。
秋月与顾景辰面面相觑半晌，突然就笑出了声。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殿下，怎么的？这么快就睡腻了林央，出来寻乐子来了？”
顾景辰屏着呼吸。
“你最好放尊重一点。”
秋月白了顾景辰一眼，道：“殿下不知道吧，我巴不得你睡腻了林央，然后休了她呢，当初她害得太子妃送命，又把我送到这种恶心的鬼地方，毁了我的一生，我恨不得剥她的皮，饮她的血！”
顾景辰深吸了一口气。
“此话怎讲？”
见秋月不说话，顾景辰又道，“本王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从这鬼地方救出来。”
秋月这才又开了口。
“都是假的，你知道吧？她说小产是假的，那些布偶娃娃是她自己做的，连太医也是买通了的，她就是想做你的正房，想让自己的儿子做未来的皇帝，至于为什么——殿下，你别忘了，她是从南蛮带回来的女子啊，你若说她没点别的心思，谁信啊？”
7
顾景辰的呼吸突然滞住。
接着，我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指猛的颤抖了一下，整张手又迅速握成了拳头。
他起了身，两眼空洞，如六神无主般。
一转身，从青楼走出来的时候，他突然一脚踏空，从高高的楼梯上滚了下来。
两眼一闭，当即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了。
医馆里的医师正在为他配药。
“这位公子，你脸色发青，唇色发灰，以我多年江湖行医的经验，你是中了蛊毒了，可我能力有限，没有办法为你解毒，你需得找到那位给你下蛊的人，否则性命堪忧。”
顾景辰懵了。
“蛊……蛊术？”
“公子有没有遇到哪位苗疆女子？”
医师问道，“你的毒已经深入骨髓，想来中蛊时日已久，苗疆蛊术变幻莫测，只有下蛊的人，才知道如何解毒啊。”
顾景辰拿了药，浑浑噩噩的走出去。
突然，天降大雨。
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嘴里突然念了一句“沈南书”。
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林央是他从南蛮带回来的女子啊。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当初他们不过只见了一面，他就有种一眼万年，非她不可的感觉。
他还在冤枉他的沈南书行巫蛊之术，其实，那个真正会下蛊的人，就是他的枕边人，林央。
回去的马车上，顾景辰把头扭向别处，沉闷了半晌，才说道：“瑶瑶，你说的对，我当真是蠢钝如猪。”
“终究是我，毁了你和你娘的一生，也是我，葬送了本该属于我和我们的幸福。”
“这一路上，我想起来很多事，我总在想，我若没有抛弃你们，如今我们一家三口，会是什么样的。”
他抹了一把眼泪。
短短几天功夫，一向意气风发的顾景辰，竟然好似老了好几岁。
眼里满是沧桑。
连背也驼了下来。
女儿扭头，听他絮絮叨叨了半天，才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掌心里。
握了握躺在他手心的那枚钗，轻声道：
“爹，别想了。都过去了。”
“我们以后好好的。”
回了府，顾景辰没有跟林央商量，就差人为女儿收拾出一间院子。
林央支开小世子，站在顾景辰面前。
“为什么？”
顾景辰冷着脸没有搭理他，径直往里屋走去。
突然，林央猛的转了个身，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往顾景辰腰间刺去。
“爹爹！小心！”
女儿大喊。
再回头，竟是女儿为他挡了刀。
顾景辰的眸子瞬间瞪圆了，接着，又一点点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