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镇的百姓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们的家乡,可他们却坚信镇抚使大人的话,所以只有不舍,没有绝望和悲伤。
镇抚使大人告诉他们,等到打完这一仗,他会重新建起来一个更漂亮的葫芦镇。
有个长相粗糙的汉子朝着叶无坷喊:“叶千办,不要把我家打的太烂了啊,虽然你说就算打坏了也会给我们建新的,可我还是喜欢我家。”
另一个汉子喊:“如果打烂了,麻烦再建的时候帮我造大一点。”
“叶千办,揍哭他们!”
葫芦镇的汉子们朝着叶无坷挥手告别,有人背着自己的老娘,有人抱着孩子,有人扶着妻子。
他们离开家,走向二十几里外的庆海县城。
大歪山扛把子走到叶无坷身边,看着叶无坷的眼睛说道:“我听你的话护送乡亲们去县城,但如果我回来你不能骂我。”
叶无坷道:“你想过当兵吗?”
罗擎下意识一挥手:“谁想当那玩意儿啊。”
然后挠了挠头发:“想。”
叶无坷伸手整理了一下罗擎的衣服,把褶皱拉平。
“罗擎,我现在以西南镇抚使的身份,征兆你为大宁战兵一员,从现在开始,你是护送乡亲去庆海县城这支队伍的旅率。”
他看着罗擎的眼睛说道:“把乡亲们护送到县城之后,你的任务是负责协助虞县堂守住庆海。”
“保护百姓是大宁军人的职责,在还有一个军人活着的时候就不允许有大宁百姓受到伤害。”
“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如果你愿意成为大宁战兵,现在,你肃立,回答我的话,不需要说很多,跟着我说。”
叶无坷肃立:“呼!”
罗擎站住了身子:“呼!”
叶无坷的手按在罗擎肩膀上:“战兵脚下,是为国土,战兵身后,是为国民。”
罗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胸腹之中有一团火腾的一下子就燃烧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那座他还没有去过的县城,看到了他站在城墙上面对无穷无尽的敌兵却巍然不惧。
“去吧。”
叶无坷道:“与百姓们在一起。”
罗擎大声答应了,招手带着他的大歪山土匪跟上了队伍。
叶无坷转身看向晏青禾:“晏先生。”
晏青禾却摇头。
他看着叶无坷,语气平静的说道:“你知道我是个旅人,我给自己制定了目标却从未制定过终点。”
“如果一个旅人没有目标还没出发他就迷失了方向,如果一个旅人有了终点那一定是他最爱的地方。”
“可能是远方,可能是脚下,可能从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与我相貌相同语言相同的人民。”
晏青禾道:“我无力杀敌,却有心摇旗。”
叶无坷道:“庆海县需要你。”
晏青禾道:“我有一支笔,想记下每个人的生死。”
叶无坷沉默片刻,指了指最高处:“那里需要一面战旗,需要一个人,如果葫芦镇破了,你就从那里下高坡离开。”
晏青禾问:“战兵旗手,不应该受这样的教育。”
他抓起一面大宁烈红色的战旗,阔步走向高处:“此处青山不错,可配一身傲骨。”
不久之后,那杆大旗就矗立在了葫芦镇最高处,大旗之下,文弱书生扶杆而立。
叶无坷回头看向他的士兵们,这些上马无敌的狂兵此时下了马,但他们依然是狂兵,他们有狂兵的资本。
他们用泥巴混合干草修建土墙,砍伐树木搭造箭楼。
他们在通往镇子口的道路上挖掘陷阱,在镇子外边设置拒马。
叶无坷走到镇子口,三奎正蹲在土墙上看着远方发呆。
“三奎哥。”
“在呢。”
“如果......”
“想屁呢?我能走?”
三奎看向叶无坷:“不好打是不好打了些,你在我就在。”
他再次看向远方。
“能打的好像不多,我们得好好分派一下。”
三奎看着村子外边正在和士兵们一起干活的几名军官:“缇骑指挥使暮山紫,他带着队伍在正前面最好。”
“缇骑在此之前多数都是步兵,熟悉步兵战斗,我和他切磋过,他的实力应该不在我之下。”
三奎道:“正面对敌,要用精兵。”
叶无坷点头。
三奎道:“兵部五百人大多数都出自长安,虽悍勇精锐,可也只是跟着你之后才打过仗,他们不擅步战,可以安排做预备队。”
叶无坷挑了挑大拇指:“强。”
三奎笑:“还不都是跟着你的时候学的。”
他指了指身后:“兵部的五百人布置在后,如果压力大了可以上马反冲一下为正面御敌的缓解一下,还能时刻照顾到镇子其他三面。”
说着话的时候,他看向兵部那边调派到叶无坷身边的校尉伍心鱼:“我和他也切磋过,一样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让他带预备队四周接应,没有问题。”
叶无坷好奇的问道:“三奎哥,你都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切磋的?”
三奎耸了耸肩膀:“在出长安之前,我知道是他们两个之后就去找过了。”
他笑了笑:“当然要瞒着你,你肯定是不答应我去找他们切磋的,可我必须要去,你为国,我只管看着你。”
他说:“其实禁军那个校尉邪月更能打,可惜你把他给袁巍升了。”
叶无坷:“三奎哥,你连禁军校尉都去切磋过了?”
三奎嗯了一声:“顺便的事......邪月,我在此之前还不知道有姓邪的,可真邪......那是第一个我找不到任何破绽的人。”
“你知道,军中高手往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