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地迎上李湛的审视。
“臣妻居江南多年,头次入京,不知何事触怒了陛下?”
李湛攥着尚有余温的大氅,指节发白。
他看着我的脸失神,嘴里喃喃着不可能,又猛地惊醒,手指一松,像是在说服自己,质疑道:
“你不会是烛照,她心悦朕,不会嫁给旁人。”
4
柳成绦抱着我入府直接回了榻上,在外面他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君子,房门一关,立即翻脸。
他沉眸望着我的双眼,不顾抵在自己脖颈上的一把锋利匕首,强行靠近,声音冷得往外冒着寒气。
“只见了他一面,就要同我分道扬镳?”
我用指尖沾了点他的血,滴在眉心上,那张面如冠玉的脸瞬间妖异动人,我恍惚了一下,含笑攀上他的肩膀。
“旁人如何能与公子相比?”
他环抱我的力道重了几分,呼吸也微微急促,半晌嗓音沙哑。
“谁养的姑娘这么会骗人?”
我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唇,“自然是公子。”
柳成绦低笑,攥住我的手问:“还冷不冷?”
他虽是在问,已面不改色拥紧了我,源源不断的内力涌进残破的经脉,我被这股暖意浸得惫懒,缩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柳成绦的怀抱既温暖又熟悉。
世上除了那个人,再无人珍视阿照。
我不撒手,也不想问,地宫太冷了,能死而复生已是万幸,陪不了等不了他第二个千年。
半梦半醒中,我听见柳成绦咬牙切齿。
“你就这么睡了?只撩不负责,你把我当什么随便的人?你!你最好给我一觉睡到天亮……”
5
柳家推举柳成绦,强势从皇权中分剥出一半神权。
皇帝捏着鼻子赐了国师府,又在宫中设宴。
柳成绦牵着我跟众人见礼。
李湛目光游移,眼神若有若无落在我二人相握的手上,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国师这般超脱世俗,修为高深的仙人,没想到也与红尘平凡夫妻这般,伉俪情深。”
柳成绦理所当然:“年少相知相许,自然情深。臣听闻帝后也是从儿时便定下的婚约,想必也深有同感。”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损,满京城谁不知皇帝当年落魄,薛家连正眼都不瞧一个,登基后又眼巴巴地上门攀亲。
要不是李湛眼瞎看上了薛昭云,薛家这般小人行径是死是活都还不好说。
李湛眸光黯然,仿佛他曾经多深情。
“朕当年也有一生一次心意动的女子,可惜不是皇后。”
这话一出薛昭云的脸色瞬间惨白得难堪,我被恶心到了,也顾不得出言嘲讽。
柳成绦不自觉攥紧了我,我扫了眼桌上的吃食,掂了颗葡萄压在他的唇上,眨了眨眼。
“夫君?”
他喉咙滚了滚,竟是嚼也没嚼直接咽了,眼神直勾勾地要拉丝。
“喊我什么?”
我娇笑地伏在他肩上,浑身软得像没骨头,“满座高朋,夫君可莫要羞妾。”
李湛睁大了眼睛,我从前在他面前不曾伪装,彼此的一颦一笑实在熟悉。
薛昭云就坐在他身边,三番四次提醒他朝臣敬酒,李湛却连理都不理,她失了颜面,神态也不似最初平静,语气绵里藏针地问我:
“不知夫人是江南哪里人?都说江南的山好,水好,人也好,瘦马更是艳名远扬,我原来不信,只觉得江南的书生夸大其词,今日见了夫人方知,真是有让人神魂颠倒的资本。”
她故意咬重了神魂颠倒四个字,又将我同家养的妓子相比,登时就有其他高门贵妇低声闷笑。
这人活的时间一长,便越发不喜欢和自己不同样的人。
鲜活是放荡,巧笑是不知检点。
可我就要笑,就不爱端庄,旁人恶意揣测,色鬼垂涎,我便活该被千人骂万人唾了吗?
众人等着看我被国师训斥,李湛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的眼神变了几变,藏着恨意。
他们迫不及待给我扣上污名,想借此也将柳成绦拉下神坛,最好我二人此刻便掀桌打起来,他们才过瘾。
柳成绦抬头望着夜空,拿我的手指随意掐了两个动作。
“南宿大凶,有灾星显现。”
朝中对他十分信服的官员忍不住问:“国师,此灾何解?”
柳成绦将挑完鱼刺的鲜鱼递给我,看了眼上边。
“南主坤宁宫,皇后口业多造,闭嘴封宫两个月,这祸就躲过去了。”
他说的轻巧,众人面面相觑,这不就是变相幽禁皇后?
薛昭云面色难看,“本宫何时得罪了国师?”
柳成绦垂眸又给我剥虾,懒懒散散道:
“皇后装聋作哑不愿意戴罪修行,受苦的却是天下的百姓。”
薛昭云百口莫辩,委屈地喊:“皇上!”
李湛深深看了我同柳成绦一眼,烦躁地拂袖而去。
在场的人都低下了头,生怕自己也被拎出来杀鸡儆猴。
6
柳成绦被柳家的人叫走,我一个人离席出了正殿,越走越偏,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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