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没那么多讲究,左不过些泼皮无赖废点银子。
在长安,只要有钱,九成九的事都能办成,可眼前这位明显是不缺银子的主,况且她现下连银子都没有。
面对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她想说些软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低头。
这大概就是这位阎罗的怪脾气吧。
“今后你不必在过来了,免得有人说我不安好心,惹人误会。”李谊朝她丢下一袋钱,避开浏览军报,不再看她,“段亦!”
守在账外的首领侍卫入内,朝李谊拱手一揖,“属下在。”
李谊大手一挥。
段亦听命,朝外一伸手,“请。”
小五认出,这人面颌棱角方明,声音也如铁铸冷铿,是那日在凤楼阁楼上拦住李谊的人,原是他的侍卫。
她无可奈何,只好捡起钱袋,踉跄地爬起来。
“小的告退。”
*
此后两日,舒王果然没有再诏。不过她的腿伤倒是见好,上次敷的药灵得很,应对皮肉伤甚是管用,行走已不碍事。
她无事可做,闲得发慌,便主动留在医帐内照顾怀民。
鉴于宋医士嫌疑大增,她不再信任,又刚触了舒王霉头,没脸求他着人看守,旁人就更不可靠。
既然无人可托,干脆自作主张将怀民搬到自己住的榻间亲自照顾,生怕旁人对他意图不轨。自己虽然武艺不精,但胜在有把力气与人一搏,若真出事,大不了大声呼救,周围都是军营,护个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人应该不成问题。
“先生如何?”
宋医士尚在诊脉,武饮冰关切问道。
近日的药材都是她亲手抓的,宋医士只顾诊脉开方,药方都得留底,谅他也不敢动手脚。
“奇怪……”宋医士兀自喃喃,不觉皱起了眉。
她听见他嘟囔,“何处奇怪?”
“不应该啊,合该早就……”宋医士又自言自语,全然无视她的提问。
宋医士年近五旬,双目发黄,头已秃了大半,仅剩的灰丝束于小幞头内,在眼前晃来晃去,她被他的话弄得云里雾里。
随后宋医士又开了一张方子着她去抓。她取来药材,在门口支起火堆煎药,双手双颊被风吹得通红,一刻也离不得,直至西垂。
医帐紧邻灶间,帐内端了盆炭火,还算暖和。
她打来清水,拧湿布巾,给他擦拭额头。怀民脸色见好,但神志依然不清醒。她日日盼着他病情好转,说出他看到的东西,免得更多人惨死,早日让真相大白天下。
她裹着毡毯蜷缩在塌边,入夜烛灯辉耀之际,正是人容易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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