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事就爱嚼舌头,营里都传开了。”她老实道。
纵使他严令禁止军中妄言,仍禁绝不了流言迅速传播。
李谊心下计较,吩咐她道:“你如今待在伤兵营,从今往后便替本王监看着伤兵和医帐。”
“啊?”她嘴角一拗,“刺探打听就更非仵作之职了……”
“嗯?”
李谊狭眸一眯,武饮冰登时察觉到危险,跳起来复换上一副谄媚面皮,改道,“殿下之命岂敢不从,小的是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既然躲不掉,上等人的钱不赚白不赚,她还要花路费回长安。
李谊听怔了,往胡床上一倚,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怎得,救命之恩不打算还了?”
她装傻,企图蒙混过去,“上次殓尸不是还了么?”
“那是捎你到奉天的路费。”李谊坦荡荡。
这人倒是记得清楚得很,她狡辩,存心想赖掉,“那还有这次呢。”
他指指身后的空碗,“不是付过了么。”
“……”
武饮冰气煞。
李谊忍住,“你的命就如此廉贱?”
她忿忿地瞪着他。
李谊给人气笑,“你不是自诩生意人么?若是全天下的生意人都如你这般混赖,怕是生意也做不长久。”
她低头踌躇。
不得不说,这位阴晴不定的二皇子不仅没有责惩她在长安打乱他们的计划,而且连日来药食不短,还安置了住处,已是格外开恩。
不然天越发寒冻,这城不知还要困多久,自己一个孤女不得跟那些流民一起睡大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认命道,“那殿下具体有何吩咐?”
“如我方才所述,盯着他们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动立即来禀。”
李谊起身背向而立。
此时月上青空,一缕清幽的月光正好从屋顶破漏出筛下,笼在他身上,武饮冰一时看得发直,直至听见他的声音方才醒转。
“说不定,凶手很快会有新的动作。”
次日,武饮冰一觉睡至三竿,中途仅被药童怀民唤醒,饮了一盏药,随后又迷糊睡去。直至腹中饥饿难耐,不得不起身去伙房寻些吃食。
昨夜勘验结束后,又跟李谊费神谈了小半夜的话,之后待殓拾停当,当真熬了一宿。
“哟小五兄弟,醒啦。”昨日的短髯伙夫见她眼圈乌青,关怀道,“怎得面色如此差,是病了?”
武饮冰摆摆手。
“无碍,只是昨日半夜被舒王殿下差遣久了,睡得太迟……”
“哦……”
短髯望着她支手扳了扳酸痛的颈和腰,似有万般同情,许是这几日听多那些伤兵嚼舌,不知联想到哪去,但很快又换上一腔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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