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不着调,奴也不尽信。”
她啼笑皆非,外头的流言都传成这样了?但一忆起方才旗亭上那幕仍是心头撞鹿,不禁伸手摩挲自己胸口的衣料。
而更多的是后怕。
因为姜竹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她也频频出没三曲,总能透些风声。
舒王的确时常出花入柳,但姜竹和那些仆妇们不曾听闻的是,那些同他过夜的花娘不知是何原因,次日一早都死了,无一例外。
“娘子,你还吃吗?”
她独自神游,恍若未闻,“啊?”
“热酪丸子都被你搅成酪粥了,而且……”姜竹瞧她神情古怪,“你今日怎的了?似格外恍惚。”
她心思烦乱,不予置答,忽问:“对了,你怎知我今日在此?”
“我去了义宁坊,发现你不在大理寺,出来方见一队金吾兵卒往平康坊去,路上捡到了这个。”
姜竹掏出一方油滋滋的绢帕,正是白天她借给自己的那张。
“罢了,”武饮冰晃晃脑袋清空纷乱的思绪,朝桌上撂下几块铜板,“走吧,再迟阿爹的翕条真抽屁股上了。”
长安诸坊呈棋盘样排列,崇义坊和平康坊分列十字街口的西南和东北角。
两人摸至西北隅的墙根下,预备从这里翻墙出去。
但愿不要被巡使逮住。
武饮冰如是祈祷,朝手掌上啐两口唾沫,动手攀上。
周遭静谧异常,惟余虫声唧唧。
姜竹跟在后面,压低声音,“出坊之后呢?”毕竟没有坊正签发的文书,怎么入坊也是个问题。
“坊墙东北角前几日不知被谁扒开一个洞,就从那回去。”
归途倒是顺利。
甫溜进院子,两人便被忠叔从身后叫住:“东家寻你好久了。”
闻言,两人相看一眼,姜竹冲她扮了个哭相,表达由衷的惋惜。
心头准备迎接一阵疾风骤雨,连说辞都撰好了,哪知她阿爹见面的第一句便是:
“小五,收拾东西去吧。”
武饮冰心头大骇,只道他还在气头上,扑通一声跪下,“阿爹别赶儿走啊,儿错了,以后再也不去南曲了,明天就开始管生意……”
武毅低头瞧着这不成器的女儿,竟有些哭笑不得。
再如何举止不端也是自家的心头肉,他软声软语从地上将那哭得梨花带雨的丫头拽起来,哄道:“谁说要赶你走了,你跟阿爹一起走。”
“真的?”她抹抹眼睛,又问,“那坊里的伙计呢?”
“我已经同他们会了例钱,明日便自寻出路去吧。”
“那姜竹呢?”她方才才同自己回来。
武毅熟知这丫鬟在她心头的分量,“你要愿意就带着。”
她收声沉默片刻,心下诧异,隐有种不祥预感,“阿爹……这是要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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