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助理来了吗?”
崔姨倒了温水给元霜,将医生给段寒成配好的药拿给她,“这下寒成又要去忙了,这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可元霜拦不住。
段寒成也不是不负责任的那类人,总不能因为他病了,就累着江誉跟秦和揽下所有事情。
崔姨走近了些,靠近元霜耳边,“不过我听皎皎小姐说,段董派了身边的助理来帮寒成,看来这人是到了?”
“是吗?”
元霜像是有所耳闻,却没当回事,在崔姨这里坐了会儿,猜测秦和的正事该是要聊完了,拿着药和水,一步一小心地走向了后院。
中间不过隔了十分钟。
秦和却已经走了。
“秦和走了?”元霜左右看了看,的确没有了秦和的身影,“他来得这么着急,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黑暗模糊了段寒成面上的严肃,在看到元霜时,他恢复如常,给了个浅浅微笑,他坐在长椅上,抬头将元霜拉到了身边,“管他做什么,说来说去也就那点事,不要紧。”
“真的没事?”
元霜还是有些不信的,可段寒成不应该会撒谎,但既然他不愿意多说,便是不想元霜知道。
他们之间早就形成了天然的默契。
既然段寒成不说,那她不问就是了,“来,吃药,吃了药才能快点好。”
“你这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段寒成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将分装好的小药盒拿了过来,当着元霜的面,一粒接着一粒,所有苦药都吃完了,却脸色不变,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元霜看着嘴角都沉了下来,风霜里,段寒成又憔悴,又清瘦,哪怕那些药再苦,他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选择默默吞咽下了那些苦楚。
“不苦吗?”元霜不想看着段寒成这样隐忍憋屈的样子。
他自小就是家里培养的继承人。
吃了许多苦,没有愉快自在的童年,身上所背负的压力远比常人重得多,哪怕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可对他而言,最匮乏的是爱,因为没有爱,所以好像过于冷血和铁石心肠。
元霜被驱逐那几年时常在想,段寒成究竟有没有那么一刻对她心软过。
后来才明白。
他并不具备心软的能力。
从小学习的道理礼仪,后来学习经商之道,却从没有人告诉他要如何去怜悯。
是元霜身上的苦难和伤痕,激发了段寒成的同情心。
反过来,元霜看到他病成这个样子,一样会心疼,会不忍,甚至会在他吃药的时候给他送糖吃,“把这个吃了,压一压。”
段寒成却不要。
他伸手推开了,“这算什么,我不用的,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冷风还在吹,吹到了段寒成的眼角眉梢,他皮肤本就苍白没有血色,有时看上去就像是一捧雪,洁白干净,可走近了想要捧起,才知道有多冷。
可他唯独将自己的那份暖送给了元霜。
元霜在他身边坐下,想到刚才秦和来时的样子,“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了?”
怕她冷。
段寒成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拿了下来盖在元霜肩上,她想要还给他,却被段寒成制止了,“我不冷,我记得你身体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