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云州再次出现了匪患,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数百,这已不是什么江湖恩仇。
此事也震惊了北野王拓跋烈,换上了大将军的常服,出现在府衙门外。
所有人听闻北野王到了,连忙出去迎接,可拓跋烈已经自己走了进来。
看他脸色,众人心里就立刻紧张起来,连俯身行礼的姿势都比以往认真。
云州的事,云州府还能不能管
一进门,拓跋烈就直接问了一声。
府治金胜往腰都已经弯到快能对折了,他解释的声音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大将军,这,这事发突然,确实出人预料......
话才说了没几个字,拓跋烈就一声冷哼将其打断。
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云州的事,你云州府还能不能管
问过之后,拓跋烈直视着金胜往,有那么一个瞬间,金胜往觉得自己下一息就会人头落地。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就想到了之前司座神官的那句话。
【按照朝廷规矩,地方上的事上阳宫不能过问,北野王也一样,所以云州府的事当然是你管,别人管,都是插手。】
因为想起来这句话,金胜往脑子里猛的一亮。
北野王到了,直接问他一句还能管不能管。
若他说不能,那北野王立刻就会下令大军接管。
他这个府治,大概也会立刻就被看管起来,最终的结局应该逃不脱被朝廷追究,或是许他以死谢罪,或是直接死罪问斩。
江湖上每天都在打打杀杀,在朝廷眼中那都是小打小闹的儿戏。
可是这么多这大的案子接连出现在云州,这就不是儿戏了。
这不是他云州府治无能又是什么就算是陛下,也会勃然大怒。
一想到这,金胜往立刻直起腰身。
回大将军,罪案发生在云州,下官身为云州府治,必会倾尽全力办理。
拓跋烈点了点头:那就是能办
金胜往也点头:能办!
拓跋烈回头看向亲兵:在府衙大院里给我搭个军帐,我这几日就住在这了。
金胜往深吸一口气,对拓跋烈说道:下官,请调契兵营搜山。
拓跋烈道:契兵营归在府衙治下,你无需向我请示,我安排人过来,也只是代练兵马。
金胜往随即转身看向契兵营那边的将军们,然后抱拳说道:那就有劳诸位将军了。
唐久实在忍不住,在金胜往身后压低声音提醒了几句。
大人,契兵营才训练月余,大概还是一盘散沙。
金胜往没回应。
唐久语气更急了些:大人,从已知情报来看,那数百悍匪杀人后遁入山中,若让契兵去搜山,万一损失惨重,大人再无退路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可这时候衙门大堂里人那么多,听到的也不只是金胜往一人。
所以金胜往对唐久竟是有了些感激,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替他着想,殊为不易。
他回头看向唐久,摇了摇头:我已无退路了。
唐久能看到的事,金胜往难道看不到
北野王来了,只一句你到底还能不能管,就把他的退路全都封死,一个不留。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调动才刚刚成军的契兵营搜山。
若顺利将那些来历不明的悍匪剿灭,那这云州暂时还有他一席之地。
若契兵营真的损失惨重,那么北野王就算当场让人斩了他,朝廷也不会问责。
金胜往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一声。
拓跋烈啊拓跋烈,你为了除掉我这一个小小的府治,竟是比除掉城主还要费心,也是难为你了。
可这事,他又不知道该不该骂拓跋烈。
是布孤心引出了拓跋烈的杀心,是那场陷害让拓跋烈下了决心。
林叶他们这些校尉都站在门外等待消息,可大堂里的话,他们也都能听到。
此时,契兵营将军上前一步说道:契兵营受府衙节制,若要调动契兵,大人直接下令就是。
这位契兵营的主将,正是原北野军五品将军元轻则。
那个夜里,城主布孤心打算在武馆结束那个局,扳倒北野王的时候。
元轻则就在场,而且作风凌厉,杀伐果断。
林叶此时都有些紧张,对他这般性格来说,已属难得。
他大概也都已经猜到,北野王是要趁机除掉云州的隐患。
金胜往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请元将军带兵围剿匪寇,为确保契兵少有损伤,这次围剿不以生擒贼人为目的,能杀则杀。
听令!
元轻则转身而出,在这个过程中,没有看向北野王一眼。
契兵营虽然才集训一个月,可是也已有成效。
随着军令传递,各营的分营将军们,带着人到武库领取兵器。
之前训练都不是真刀真枪,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手握杀人器。
林叶也领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