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
祁聿怀:“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此诗句之眠,可晓得?”
他记得那女子的小衣上绣着“眠”字,应是为了避免和别的丫鬟弄混小衣,故而所绣。
顾六点头如捣蒜,“晓得晓得。”
一时退下了。
祁聿怀极力擦尽脑海里那日的画面,严肃得像做了场法事。
待郑重地执书欲翻时,只是睨了一眼自己泛白的指骨,又无端想起这只手掐在若眠细腰上的一幕幕。
那样绵软柔滑的触感,思之还是会令他心里起火。
无可奈何地按着眉心,极力压制着无耻的世俗欲望。
也难怪父亲会责令他成亲之前不许碰男女之事,此中滋味,的确令人着迷。
极易荒废学业。

自拿做妾的事应付了惠夫人和徐嬷嬷,若眠狠狠清闲了几日。
她早已笃定祁聿怀不会真的去陈府找她,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露水情缘,谁家爷们会在乎这些呢,都巴不得缠绵过一夜的丫鬟有多远滚多远才好,免得耽误名声前途。
若眠料定祁聿怀不会是例外。
而等惠夫人和徐嬷嬷咂摸出不对味的时候,祁聿怀和汾河郡主的事或许早就成了。
届时若眠无非挨顿打骂,两个老巫婆总是没理由再要她的命了。
时值深秋,隆冬将至,各房都在筹备冬衣,婉月见若眠清闲得终日赌钱摸牌,遂拉她进自己屋子剪样子。
炭火温着,丫鬟们围着婉月忙碌,难免聊起内帏八卦。
“妙嫣姐姐烫了老祖宗的事,你们可听说了?”
婉月忙打住下人的嘴,“老祖宗你们也敢褒贬?传出去我可护不住你们。”
婉月的丫鬟书桃道:“哪敢褒贬老祖宗呢,只是觉得妙嫣姐姐不会烫着老祖宗,天塌下来还有妙嫣姐姐的细致顶着呢。
“要我说,八成哪个婆子忙忘了,推妙嫣姐姐去顶罪。好在老祖宗是个心里明白的,心知不是妙嫣姐姐,也没重罚,只是把妙嫣姐姐打发到文姨娘院里了。”
妙竹接话道:“多新鲜,这府上哪个婆子不懂拿乔?就会欺负我们这些丫鬟。可怜我们,伺候主子就够难了,还总冷不丁受那些母夜叉刁难。”
婉月白眼一翻,“再敢多嘴,一人一巴掌,嘴给你们打烂。”
书桃和妙竹相视一眼,吐吐舌尖,不再聊了。
婉月来到若眠身边,见若眠又画又描都剪了十多个样子了,再看书桃和妙竹一人面前只三个花样子,便知自家两个丫鬟在使懒,故意道:“哪日寻个由头,我也给你们打发了,你们两个还不及我云姐姐一个,故意恶心我呢?”
若眠剪样子的手顿住了。
妙竹最是心直口快的,撅嘴道:“怪道人家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甭管我们往日怎么为姑娘殚精竭虑,还不敌人家多剪了几个花样子呢。”
婉月素知妙竹伶牙俐齿,挽了袖子便要拿住了痛打,妙竹只管撒腿跑了,哪管婉月怎么威胁。
两人跑起来掀得花样子到处乱飞,险些落进炭火里,幸是若眠眼疾手快。
真闹腾,若眠真盼来个人支走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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