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江云自己都已经知道了,他干脆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如实道,“癌症化疗也能治,何况只是早期罢了,祈小姐,趁早,康复的可能性极大,百分之八十还是有的。”
祈颜沉浸在痛苦里,突然间听到这一好消息,连忙点头。
送走医生,护工满脸愧疚,“都怪我祈小姐,我没有发现阿姨心情不好,我今天还带她出去散步,都是我的错!”
江云柔弱地笑了笑,还是和平常一样的温柔,“不怪你,小李,你照顾我尽心尽责,快回去吧。”
小李看了祈颜的脸色一眼,还是离开了。
“妈,为什么……”
祈颜说不出责怪的话来,特别是在看到江云那毫无血色的脸色,和那双浑浊又抑郁的双眼,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的死,她这个做女儿的,都尚且抑郁其中无法救赎,何况是和他一辈子恩爱的母亲呢?
祈颜说不出怪罪,也不能怪罪。
“妈,算是女儿求您,不为父亲,也为了我。”祈颜苦苦哀求,“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求您不要再离开我了……”
一直以来压在肩膀上的压力短暂地卸了下来,祈颜泣不成声,趴在她的床边,眼泪如图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江云依旧是慈爱的模样,只是容颜多了几分疲惫,她伸手在祈颜的脑袋上摸了摸,温柔地安慰道,“颜颜,妈不想拖累你了。”
“你调查真相,努力工作,虽然你从不说,可我知道你有多累、压力多大,你每次来看我的时候都是半夜,根本是在百忙之中硬是抽出时间来的,不光这样,还有这些医药费,护工,开销,妈不想成为你的累赘,现在还得了这样的病情,我并不想再继续治疗下去。”
一口气说不了这么多,她断断续续的,一下子说了太多个字,还会拼命咳嗽。
祈颜给母亲顺气。
她忍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喂她喝了一些热水,江云才一点点地平复了下来。
“你看,我连喝口水都费劲,还能做什么呢?”江云抬眸,苍白地露出一个笑容,“颜颜,我已经活够了,这辈子能够遇见你父亲,生下你,我很快乐,所以,我不愿再让你负担过重,这个治疗,我不做。”
虽然医生没有直接明说,可这样严重的病情,又怎么可能不花钱呢?
江云心知肚明,祈颜同样清楚。
“如果没有你,我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祈颜用力摇头,“如果爸爸在,也要看见你健康快乐地生活,妈,你别劝我了,我一定会救你的!”
看着她坚定的小脸,江云愣住,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何时起、祈颜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再也不是她怀里会喊着怕黑的小姑娘了。
江云又是欣慰又是愧疚。
如果不是他们,祈颜是不是就能过得幸福一些?
她想到这里,还是想拒绝,祈颜用力摇头,快步跑出了病房,“妈,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想办法,你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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