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内,一片悲戚。

    时律踏进去的第一秒,一道苍老的身影就直奔着跪到了他的面前。

    “少爷,我对不起你呀……”

    跪在时律面前的是王奶奶,这段时间一直负责照顾时父的人就是他们一家子。

    现在,那一家子无论老少青壮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时律现在没空听任何人说任何话,他抬脚跨上楼梯到了二楼。

    二楼,还是原来那个二楼。

    洒在楼道里的阳光跟昨日的阳光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今天的楼层,就说不出来的阴暗跟冷寂。

    没有人说话,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站着,陪着坐在床边的两位老人身边。

    时律进屋的时候,一直只在低声啜泣的时奶奶抹了把眼泪看到是他,目光下意识的往时律身后看去,没有看到紧随在其身后有人,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小律,你来了?”

    “小律,过来看看你爸爸吧。”

    时奶奶招呼着时律过去,挥动着手让他牵一牵床上时父的手。

    医生在一边撤去了各种抢救措施,低声跟时律禀报,“时总,死亡时间是凌晨五点四十五分。”

    凌晨五点四十五分,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之前。

    “摸一摸你爸爸的手跟他说说话吧,医生说他才去世,听力跟意识都还没完全消失,有什么话想说的就告诉他吧,刚才我跟你爷爷都说了。”时奶奶忍耐着,没有嚎啕哭出声,环顾四周久久都没有看到沈语,还是忍不住问时律,“小语呢?小语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让她也来跟你爸爸说声话吧,也让你爸爸走得安心一点……”

    “爸。”时律坐在床边握住了时父已经冰冷的手,眼眶通红颤抖,却没有眼泪滚下来。

    他喉结上下滚了两下,“我昨晚上看了你的治疗记录,我知道,你也很痛苦,或许你这样去了也是一种解脱。”昨天的治疗记录里有音频文件。

    视频文件里,治疗持续了多久,时父就痛苦哀嚎了多久。

    那种哀嚎不是夸张的嚎叫,而是身体忍受能力到了极限,不受控制的一种反应。

    看着时父那瘦弱干枯的身躯在病床上蜷缩成各种形状,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在时律心头凌迟着他的心脏。

    痛。

    已经深入骨髓到麻木了。

    时律颤抖着抬起手指,轻轻描摹抚摸过时父面部轮廓,专注的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才抬眸看向守在一边的医护人员,“联系殡仪馆了吗?”

    “现在吗?还有家属需要来告别吗?”医生觉得,让家属跟死者在熟悉的环境里告别是最好的,殡仪馆是做陈设给外人看的。

    “小语呢?小语还没来呢!”时奶奶见时律避而不谈自己的问题,情绪激动了起来,哭得像个小孩儿,“小语肯定也想跟她爸爸告别的吧?时律,你为什么不叫小语?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气了?”

    “奶奶。”

    时律垂头握着父亲的手,双肩无力的耷拉下去,腮帮子咬紧几秒后才郑重开口道,“我跟沈语要离婚了,彼此需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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