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你们两个,当着谭队长和主任的面,都给我消停点!一说就动手,像什么话!”
  来的婶子都是在妇联组织下处理村里家庭纠纷的熟人,上去一人拉了只胳膊,力气大得梁菲丝毫都无法挣脱。
  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暴怒的梁菲压制了下去。
  谭国栋脸黑了黑,看这俩人不像是对象,更像是仇人。
  要是结了婚,不得更闹得鸡飞狗跳的?
  “既然你们都不想结婚,我看还是把你们两个都送到劳改队去...”
  “不行!”
  “我不去!”
  话未说完,两人又齐齐看了过来,“谭队长,结婚是要结婚的,但是这彩礼...”
  陈俊元为难地望了过去。
  知道领证跑不掉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彩礼给免掉。
  他的钱,可不是花在梁菲这个蠢货身上的!
  谭国栋眼神沉了沉,缓声开口:
  “一千块彩礼确实太多了,陈知青家里是工人家庭,拿不出这么多钱,梁知青,你还是按着咱们村里的规矩来吧,毕竟这也不是在京都。”
  他叹了一口气,在当中做了个和事佬。
  希望他们领完证,能消停点。
  再不济,就对着对方互掐就是了,少出来闹,免得给他们二大队招黑...
  谭国栋知道自己这么想配不上大队长的职位,但是面对这俩事儿精,他实在有些筋疲力尽了。
  妇女主任见他烦了,立马顶上,“是啊,梁知青,咱们还是现实点,陈知青一个下乡知青,能有几个钱,意思意思就得了。”
  这傻姑娘,还以为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呢,摆这么大的架子...
  梁菲像个小鸡崽子一样被两个体格健壮的婶子夹着,憋屈得满脸通红,这番话一出,更是堵了一团火在心口。
  难道她就这么白给出去了?
  “村里的彩礼是多少?”
  妇女主任道:“最多也就两百块,加个一转或者一响,这都是顶顶好的彩礼了。”
  梁菲忍了又忍,“那就两百块,加一辆自行车!”
  这样她以后去镇上也方便点。
  “五十块,多了什么也没有!”陈俊元冷声道。
  “五十块,你打发叫花子呢!”梁菲再次跳脚,不过有两个婶子拉着,只能在原地无能咆哮。
  陈俊元阴冷地盯着她,“就五十...梁菲,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难道你想被拉去劳改?”
  “...”梁菲恨恨磨牙,有苦说不出。
  谭国栋按了按太阳穴,叹息着摇头,“好了,不管是五十还是两百,都由你们自己商议,反正结婚证必须尽早领了,不然事情传出去,我也保不了你们。”
  被人举报到公社的话,那些人可不像他们自己村这么好说话。
  谭国栋警告了一番,没过一会儿便带着人出来,看到门口的周依依,忽然想起刚才她和程徽月说的话。
  “周知青,刚才我请你帮忙把程知青送回去,你咋把人送到了这儿?”
  他皱起眉,“这里虽然在路边不远,但离村落还有段距离,要是夜里出了啥事,喊个人都喊不来,很危险的!”
  上岭村也不乏喝醉酒到处睡觉的懒汉,这种没人住的茅屋有时就是他们临时的落脚地。
  程知青喝醉了一个人在这,万一...
  他心里对周依依有了一些不满。
  但想到这次是因为他把人请到欢送会上才让人喝醉,他对程徽月也增添了几分愧疚。
  不仅是因为她是二大队的知青,还因为她是程工的妹妹。
  人家千里迢迢跑到这里修水渠,临走了他都没照顾好他的妹妹,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周依依没想到谭国栋还把这事儿记着呢,白着一张脸小声解释:“对不起,谭队长,我刚来村里,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我以为咱们村治安很好的...”
  “而且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才让程知青在这儿歇一会儿的,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你看我马上就去把霍大哥请过来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调都开始颤抖,带着泣声,十分委屈。
  谭国栋愣了一下,他不过就是说了两句,她咋就要哭了?
  “诶...我不是在怪你,我...诶,算了算了!”他摆了摆手,这笔烂账真是算不清楚了。
  以后他真是再也不敢让知青院的人帮着干啥事儿了。
  他握着手电筒,招呼着人往回走了。
  程徽月在一旁看得啧啧咂舌。
  好家伙,这眼泪是说来就来啊。
  看着真是我见犹怜,应该很会让男人心疼吧?
  她下意识看向了霍砚行,转头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回去?”他低声问道,还带着眸中催促的意味。
  程徽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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