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到他,才让他不爱惜身体熬成了胃癌晚期。
  好在这一世,她来了,霍芙晚的身体在逐渐变好,霍砚青也踏过了死亡线,霍砚行会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以后也不会生病早去...
  这正是她努力想要做到的事情。
  程徽月抹了抹湿润的眼角,侧头亲了亲他的耳朵,“放心,有我在。”
  这一世你不会再经历那些苦难了。
  上辈子你护了我,这辈子换我来。
  ...
  两人拥了一会儿,离开时候,霍砚行的身体还是燥热的。
  他板着脸,努力压下唇角的那一点笑意。
  走到李村长家的时候,心中的柔软就彻底收了起来,浑身重新竖起了冰冷的寒刺。
  他路上已经问过了,李狗蛋从水里出来之后,连人都没有喊,直接跑回了家。
  走到李家门口,霍砚行还没来得及动作,院子里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出来。
  “乖儿子,都会给家里捞鱼吃了,妈没白疼你啊!不过你下回可不要自己去沟里摸鱼了,万一把你淹了咋办?”
  “不可能,我都没下水,这是霍家那个狗崽子捞的,都是从上头水库里冲下来的,公家的鱼,他才不配吃呢,我直接抢过来的!”
  “啥?他们还敢吃公家的鱼?”
  陶桂芬的声音变得傲慢起来,“这些个黑五类,在咱们上岭村住着也就算了,还敢捞水库的鱼,那冲下来的怎么说也是咱们的东西,凭啥给他们这些外人?”
  “对啊,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他不给我,还把我推到水里去了,要不是我会游泳,我就淹死了。”
  “还有这回事儿?这该死的狗崽子,咋不烂在娘胎里算了,出来竟是害人,等你爷爷复职了,把他们全赶到牛棚里去住!”
  霍砚行听到这里,胸中怒气更甚。
  其实最开始他们黑五类该住的地方就是牛棚,不是养牛的棚子,而是专门给带帽的人住的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但是上岭村的牛棚年久失修,他们下放之前就垮了,当时还砸死了一个地主。
  村里人都说是报应,活该。
  牛棚垮了之后,村里没人给修,公社也不批资金,谭国栋就只好把他们安排到一些废弃的烂房子里。
  二大队关坏成分的牛棚早就没有了,陶桂芳说赶到牛棚的意思就是真的跟牛一起住。
  当畜生一样对待。
  霍砚行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虬结鼓动,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上前踹开了门。
  巨大的声响将摇摇欲坠的木门震得簌簌掉渣。
  院子里的两人俱是吓了一跳,惊恐地望了过来。
  霍砚行寒着脸走进去,顺手又将门给关上了。
  视线冰冷地在陶桂芬和李狗蛋身上一扫而过,落到厨房里咕噜咕噜沸腾着的鱼汤上,眉间的暴虐更甚了。
  “你...青天白日的闯进来,你想干啥啊?”陶桂芬咽了咽唾沫,觑了眼半掉不掉的门,“你,你把我家门摔坏了,要赔的!”
  霍砚行冷笑一声,没理她,径直走过去把躲在她身后李狗蛋揪了出来。
  “啊啊啊啊!妈!救我救我!他要弄死我了!”
  李狗蛋从看到霍砚行进来起就一直在发抖。
  太可怕了!
  怎么有人一句话也不用说,光是站在那就让他觉得恐怖啊...
  李狗蛋做贼心虚,知道自己欺负了霍砚青,此时看到他,下意识就觉得他是替霍砚青来报仇的。
  而且他刚跑回来之后,没敢出门打听。
  也不知道那狗崽子到底淹死没,要是真的淹死了,那这煞星肯定要弄死他了!
  他惊恐地睁着豆大的眼,两腮的肥肉害怕地颤抖着,因为霍砚行的身上的气场太强,一下子震慑得他手脚发软,竟一点挣脱的力气也没有。
  陶桂芬听了他的话,吓得面无血色,冲上来就对着霍砚行捶打起来。
  “你个杀千刀的,赶快放了我儿子!”
  “杀人啦!快来人救命啊!”
  她尖声叫了起来,长长的指甲在霍砚行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可他仅是皱了皱眉头,一把甩开了她,拎着仿若一坨死肉的李狗蛋走到了角落的水缸边,按着他的头塞下了水面。
  “呜呜呜...”
  李家院子的水缸不知多久没清理过了,里面附着一层漆黑的污垢,水中还有各种虫子的尸体。
  李狗蛋猛一头栽进去喝了几口水,唔唔叫唤着,却被霍砚行摁着头,根本逃不了。
  陶桂芬快疯了,脑子根本转不动,谁知道这个煞星莫名其妙跑到她家里来害她儿子是做什么,只晓得冲上去拽着霍砚行,妄图撼动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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