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的处境李家人无法知晓,但在陶桂芬的打听下,她知道了自家儿子进的是最苦最累的打石场。
  这让她有些受不了了。
  她家狗蛋从小粪都没挑过,哪有力气去打石头?
  而且听说那里面关的都是些激进分子,万一欺负她家狗蛋咋办?
  陶桂芬连忙赶回来跟李村长说情:“爸,咱家狗蛋咋去的是打石场啊?你到底跟他们领导是咋说的?他得去多久啊,啥时候能回来?咱家可就他一个独苗,您要不跟他们谈谈,早点放回来得了...”
  李村长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感觉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蠢的婆娘,之前是怎么没发现她不长脑子的呢?
  “你以为我是谁啊?还我跟他们谈谈...那可是劳改场!那是我能说得上话的地方吗?”
  他举起烟杆重重敲在桌檐,灰黑色的沉积絮絮落在桌面上。
  “我都还没说你呢,那执法队的人在这的时候,你跟他们提我干啥呀?是嫌我村长这个位置做得太牢靠了吗?”
  拉着他的名号威胁劳改场的人,亏她想得出来!
  要是再回来晚点,怕是这婆娘都能把他也送到劳改场去...
  陶桂芬愣了愣,心想劳改场咋了,那地方还不是人管着呢嘛,公社那边的人都能被她公公收买,劳改场又咋不行呢?
  嘴上说是他靠不过去的地方,但是真的攀不上,还是不舍得拿钱呢?
  她瞥了眼李村长,试探道:“...那咱家狗蛋咋办呢?总不能真的让他劳改三年吧?交点钱能让提前出来不...实在不行,也要送点东西进去让他过好点啊,那可是你们李家的香火啊!”
  陶桂芬一再强调独苗,香火之类的话,听得李村长烦躁不已。
  这婆娘,是觉得自己生了儿子就拿到啥免死金牌了吗?
  天天地挂嘴边上,威胁他啊?
  “劳改三年又咋了?他李狗蛋是啥宝贝金疙瘩吗?打个石头能把他打死?”李村长语气十分冷硬,“他就是在家里被你们宠坏了,十五岁还不知道收敛,整天没干个正事...正好借这个机会在劳改场好好教育一下,说不定出来就像个样子了,到时候他年纪也到了,就给他娶个媳妇收收心,也比在家里混吃混喝要好得多!”
  李狗蛋被抓的时候,他也不是没尝试过塞钱。
  但当时就被姓程的那个知青发现了啊,她还大大咧咧地喊了出来,那他总不能在人的眼皮子底下贿赂他们吧?
  等人走了之后,他也想清楚了,不让李狗蛋回来也好,省得在村子里给他找事做。
  等他把儿子李长平推上村长之位,坐稳之后,他再回来也不迟。
  李村长一副因祸得福的模样,叫陶桂芬一阵心寒。
  瞧瞧,这就是李家人啊...
  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管死活了。
  “长平...李长平呢,他咋还没回来?”陶桂芬忽地想到了孩子他爹,作为亲生父亲,他总不能不管吧?
  李村长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暗中冷笑了一声。
  “他在屋里呢,你去找他吧。”
  看他会不会听你的!
  陶桂芬不知他心里所念,起身就回了屋里,一路还想着要怎么跟她男人说这件事才能让他跟李村长多要点钱送到劳改场去...
  “长平...”她推开门,立刻换上伤心欲绝的表情,一边还着抹眼泪。
  “...你这是咋了?”李长平回来跟李村长把鱼吃了,正躺在床上歇息,回想着他爸跟他说的那些话,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陶桂芬哭丧一般的声音。
  “李长平!咱儿子都被抓去劳改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陶桂芬进来一看到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挤出来的眼泪一下就没了。
  李长平坐了起来,脸上毫无惊讶,“我上了半天工,累死了,还不能睡觉啊?”
  陶桂芬动作一顿,拧眉瞅了瞅他:“我说咱儿子被抓了,你咋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早就知道了?”
  李长平眼神闪了闪,躲着她的视线道:“你还说呢,闹得那么大...估计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好啊你!”
  陶桂芬气极了,上手就要锤他:“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儿子在劳改,你是一点都不心疼是吧?”
  “...哈,也是,又不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你有啥可心疼的...可你养了他十几年,他也叫了你十几年爸,你好歹也要像个当爸的吧?”
  “你爸他不想管,你不能不管啊!狗蛋是你儿子,你得想办法把他给我弄出来!”
  她捶了两拳,李长平眉头一皱,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不耐烦地往一边扔过去。
  “哎呀行了!天天儿子儿子的烦不烦啊,狗蛋在劳改场有吃有喝有睡的地儿,你还担心啥啊?”
  陶桂芬哎哟两声,勉强抓住了柜子才站稳,随即便听到他这一声毫无责任心的话,当即心塞得不得了。
  “啥叫有吃有喝有睡的地方就行了啊?那劳改场里面关的是啥人你不知道啊,咱狗蛋在里面能过得好吗?你不为他着想就算了,还这种态度,你想干啥啊,儿子不想要了是吧?”
  面对她的声声控诉,李长平并没有生出愧疚感,而是只有厌烦。
  他爸说得对,女人就知道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为孩子、为自己,日日吵架撒泼,根本就不顾男人的死活。
  总想着要从他身上搜刮出什么,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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