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年轻,干起农活也丝毫不拖后腿,一时有些感叹。”
  他表情真挚,似乎打心底觉得军人可歌可敬。
  但他遇上的是程修杰。
  从小在程家见过不知道多少堆着笑凑近乎、实际就是想走后门的人。
  几乎是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浓眉便微不可察地挑了起来,桃花眼底闪过讽意。
  “过奖。”
  冷淡地甩出两个字,侧身继续干了起来,锄头挥动的时候,还甩出一些泥点子到了陈俊元的脸上。
  “啊,抱歉。”程修杰毫无诚意地道了歉,“你往旁边让让,我的锄头不长眼。”
  “...”
  陈俊元退了两步,转身伸手一摸便是黄泥,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靠家里才爬上去的关系户吗,有啥资格瞧不起他?
  他也就是生在了农民家里,要是他的爸妈也是当官的,他早就走到中央了!他一个扛枪的都没机会见他!
  陈俊元神色阴郁了几分,试探之后之后发现人是个硬茬就没打算继续。
  他拔腿想走,却听到程修杰叫住他问:“你是知青院的吧,认识陈俊元吗?”
  陈俊元立刻停住了脚,愣了一秒,眼里生出得意之色。
  以为程修杰是在哪里听过他的优秀,但不认识他,所以才无视了他的友好。
  不过要是他知道了自己是谁,再道个歉,他会原谅他的。
  陈俊元抹干净了脸上的泥,淡淡一笑,指着自己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就是陈俊元,程军官也听说过我?”
  程修杰眼神霎时冷了下来,嘴角的笑容却是渐渐拉大。
  “当然了,陈知青的鼎鼎大名怎么没有听说过?我还想找你请教些事情呢,这么巧就碰见了。”
  陈俊元笑了笑,自得地抬了抬下巴,心道自己在学习小组的表现总算没有白费,钓到了这么一个人脉。
  “我也就是读书上有点天赋,称不上请教,你想问什么,我们可以探讨探讨。”
  程修杰嗤了一声,嗓音充满了讥讽:“我就是想问问,陈知青是对牛棚有什么特殊爱好吗?下乡大半年,一半的时间都在牛棚。”
  陈俊元瞳孔一缩,笑容僵住了:“...”
  程修杰记着他对程徽月耍的那些阴损手段,嘴上一点没留情面:“来上岭村几天,关于陈知青的趣事儿那可真是如雷贯耳,编造谣言中伤别人、拉着女知青在玉米地耍流氓...哦,听说陈知青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吃屎的爱好?啧啧啧,我真是佩服啊。”
  “...”
  陈俊元脸上的从容早就绷不住了,黑得能滴出水来,“那都是村里的长舌妇胡说八道的!我没做过那些事,都是有人栽赃陷害我而已!我是清者自清,聪明人自然能看出那都是假的!”
  程修杰冰冷勾起唇,俊脸上一丝温度也没有,视线锐利凛冽,仿佛要把陈俊元戳出几个洞来。
  “你被罚牛棚两次,都是在证据确凿的,有人证的情况下去的,你说有人栽赃陷害,你有什么证据?”
  “亏你还是个读过书的知青,我看你连村里的长舌妇也不如,读书明理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分寸,偏偏你还明知故犯,在背后瞎传谣言,毁人名声,事后还不服惩罚,怨恨苦主,简直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真不知道让你这样的知青下乡来做什么?除了给人村子添乱之外,也不顶用处。干活不行,人品也不行,还一门心思钻研歪门邪道,活着简直浪费国家资源!”
  程修杰满脸嫌弃,把陈俊元批得一通狗屁不是,惹得附近干活的村民也频频抬头往这边瞧。
  几个婶子张着嘴,一下子就打消了给自家闺女张罗的主意。
  ...程军官不行啊,这嘴也太毒了!
  陈俊元也是这样想的,他脸色白了又红,你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一向以笑脸示人,人家看在他态度好的份上也不会像程修杰一样指着鼻子骂。
  照他这么批评下来,他都快成一坨有害垃圾了,陈俊元怎么忍得了?
  “你...”
  他刚张了嘴想反驳,骂爽了的程修杰却挪开了眼,提起粪桶泼粪来。
  那粪瓢一洒,浓烈的刺鼻气味就往陈俊元脸上扑。
  程修杰故意往他身上泼,手快得很,眨眼就让陈俊元裤腿上沾满了脏东西。
  “哟,差点忘了,陈知青不是喜欢吃屎吗?来来来,我都快泼完了,不过还有点汤,你将就一下...”
  他提着粪桶往陈俊元那边走,似乎真是要来喂他一样。
  “...呕!”陈俊元恶心得不行,满肚子怒气,还没发泄出来就被臭味堵了一喉咙,直接吐了。
  他白着脸,不敢再待下去,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快步逃走了。
  程修杰冷哼一声,把剩下的粪水一泼,肆意张扬的眉眼多了些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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