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陈书兰点头摇头,或者偶尔写两个字。
  青苔那会儿买的零嘴是一份糕点还有一份焗蚕豆。
  谢长渊尝着是又甜又咸,不那么好吃。
  但陈书兰很喜欢这个口味。
  谢长渊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给陈书兰剥蚕豆,偶尔扫两眼岸上风景,兴致缺缺。
  倒似那岸边景色还不如手中蚕豆叫他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船停了下来。
  青苔从外面走进来福了福身:“五公子,小姐,前头是一截浅滩,船不好过去了。”
  “知道了。”
  谢长渊随手把蚕豆皮丢在桌上,拿了个帕子来擦手:“下去走动一下吧,吃了这么多东西,仔细全变肥肉长在身上。”
  陈书兰皱了皱鼻子摇头。
  她吃的不多,而且她从小到大都很难长点肉。
  谢长渊不搭理她,拿了门边的油纸伞,在两人下船之后把伞撑起来,打在两人头顶。
  亳州这地方是个水脉通畅的大城,城中百姓有以渔猎为生的,也有以种植稻米为生的,因为水脉四通八达,撑船载客也算城中生计。
  在河边洗衣淘米的妇人也不少。
  此处浅滩正好是一路水脉的尾巴,虽还在城中,周边却没什么百姓,水路到了这里也分叉成好几条小溪,有孩子在溪边玩水,也有妇人浣衣。
  陈书兰站着看那些孩子们玩闹。
  小孩子调皮的紧,光着脚丫子踩水,跑来跑去把水溅到了陈书兰的裙摆上,陈书兰却唇角弯弯笑着,还捏着裙摆蹲下身去,把小孩子抛过来的小草帽捡起来还回去。
  谢长渊忽而道:“你想玩水吗?”
  陈书兰目露渴望,但还是摇了摇头。
  跟一群孩子去踩水,好像是……不太应该的事情吧。
  谢长渊说:“去吧,这里也没人认识你,踩一踩无伤大雅。”
  陈书兰错愕地朝他看去,谢长渊笑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那婢女也不会和别人说。”
  青苔也点了点头。
  她自幼跟在陈书兰身边,知晓陈书兰的性子,她这些年实在太过端庄守规矩了,性情说好听点叫安静娴雅,但用夫人的难听话来讲,就叫死气沉沉,呆板的毫无趣味。
  她唯一做过的一件不守规矩的事情,可能就是悄悄地喜欢陈清辞。
  只可惜喜欢陈护卫终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后来陈护卫更死在小姐面前,叫小姐成了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藲夿尛裞網
  然而偏偏这种时候又柳暗花明,小姐身边出现个谢五公子。
  青苔觉着,自家小姐最近这段时间虽然病着,不能说话,但心思简单了许多,快乐也多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还能维持多久。
  不知……回到冀北之后,小姐病情会不会有好转,到时候谢五公子是要回京的吧?
  小姐她、她应该会舍不得,会伤心?
  那边陈书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脱鞋袜,谢长渊把伞丢在一旁,随手就帮她把裙摆笼了起来收好,指着前面的水洼说“去吧”。
  青苔看着,眸中笑意浅淡,浮着几分难过。
  要是不用回冀北多好,要是一直能这么简简单单快快乐乐多好。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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