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穆醉雪与穆修一同接待了这批外来神魔,快入夜时,穆修决定大宴宾客,为这群域外战场功勋卓著的神魔接风洗尘,北洪洲许多神魔也都受邀参加,一同出席。
  曹龙图也收到了邀请。
  入夜后,宴会开始,曹龙图却迟迟没有来!这些外来神魔都在猜测,是因为亲传弟子要被退婚,他们来看笑话,所以曹龙图才没来,不想跟弟子一起丢脸!
  然而他们猜错了。
  曹龙图真正没来的原因是……
  ……
  夜,斩妖山山脚下,曹龙图静静等待着。
  与他一同等待的,还有之后也去了监察司的陈元姝,闭关七年的姜玄决定再次挑战斩妖山,这件事只有姜玄的师父与娘子知道。
  曹龙图站在那,负手而立,蹙着眉头。
  其实他不觉得姜玄应该在这个时候挑战斩妖山,姜玄已经是第二了,上面只剩下遥遥领先的穆醉雪,按照惯例,姜玄应该在渡神魔大劫前,凡人最巅峰的状态,来挑战!
  而姜玄如今连第三劫都没渡呢。
  现在来挑战,不仅仅机会不大,还可能经历不必要的挫败。
  不过,曹龙图也心怀一丝期望,姜玄闭关七年,不会真的将时间都浪费在《玉胎术》上吧!或许他其他方面,有了不小的成长。
  “元姝,玄儿他……”曹龙图突然看向陈元姝。
  想问什么,但没明说。
  “夫君他准备渡第三劫了。”陈元姝想着道,眨了下眼,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咋说?姜玄说要连续渡劫,她根本就理解不了!
  “第三劫!好啊!”曹龙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就说嘛,我这徒儿虽然执拗,但修行上,还未出过大错,看来他闭关七年,提升很大!《玉胎术》是否练成……虽然耗费巨大,他若能渡过第三劫,那便不算是浪费!”
  曹龙图说着一摆手:“等他渡劫成功,我便去将你们抵押的玉佩与护身宝物赎回来,下次再用钱,他不肯开口,你来找我便是。”
  “谢……师父。”陈元姝脸色古怪了一下。
  姜玄拜师有十年了,作为曹龙图的徒媳妇,陈元姝也跟着一起叫师父,只是对外人说话时,才会称呼龙图大人。
  陈元姝古怪的是……姜玄让她把所有钱,压他三十岁成为神魔。
  赢了钱,赎东西!
  而她没说姜玄准备连续渡劫,那这件事,也就不好说出来了。
  “三年,渡第二劫,七年渡第三劫,最多十年,他渡神魔大劫未必不可能。倒是好,他也才四十岁。”曹龙图越想越满意,姜玄并没有让他失望。
  现在回想起来,姜玄还是蛮稳健的。
  没有因为穆醉雪的事,就着急渡第三劫。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斩妖山了。”曹龙图又开口,“来试试,若挑战第一失败,等渡了第三劫,再来挑战,八成就能成功了,相比于历代日月神宫弟子,姜玄挑战斩妖山的次数,算是少的了。”
  “他若能在第三劫后,拿到斩妖山破纪录的第一奖励,对他之后修行,也是有大好处。”
  “无论多少岁,只要夫君能成为神魔便好。”陈元姝接了一句。
  “嗯!只要能成为神魔,他将一飞冲天!”曹龙图点头道,又好似想到什么,看了陈元姝一眼问:“裴霓裳呢?她可还在军城?”
  “在!”陈元姝点头,“成为神魔后,每个月都来找我打架,等着看我夫君笑话呢。”
  “她作为神魔转世,相比于穆醉雪给姜玄带来的劫难,她或许更加棘手,穆醉雪三百多年三劫神魔,最近几年即将渡第四劫……就算一千岁成了六劫神魔……裴霓裳已经是神魔,恢复境界,根本不需要一千年!而且我怀疑,她原本的境界,比我还高!”
  陈元姝吃惊的看向曹龙图。
  曹龙图可是六劫王境!比他还高!
  至少七劫?!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曹龙图又道,“她原本境界越高,与姜玄认识的这些年,就越渺小,说句不中听的,她比穆醉雪,更看不上姜玄,姜玄终究还是弱小,需要时间成长,不被太厉害的人物看上,未必不是一种幸运。”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钟声突然出现,响彻全城。
  “好!”曹龙图激动一声。
  陈元姝也是动容一笑,极为喜悦。
  ……
  城主府,宴会进行中。
  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军城各家老祖皆来出席了这场宴会,并对外来神魔们,不吝赞美之词,外来的六劫神魔,无论是地位还是天赋,基本都比各家老祖更高!
  北洪洲太偏远太落后。
  军城除了城主穆修与曹龙图外,其他各家老祖,很难压得住那五名六劫王境神魔,当然,外来的五劫、四劫神魔,对各家老祖,也是恭敬有礼的。
  宴会的话题,无非就是域外战场上那些事。
  神魔都要去域外战场,各家老祖当年也是域外战场的猛将,很用共同话题!不过今夜的话题,也不仅仅域外。
  还有穆醉雪与姜玄。
  曹龙图没来。
  姜玄也没跟曹龙图一起来。
  以至于很多外来神魔,尤其是那些四劫五劫的,包括本土的一些男性神魔,都没说姜玄什么好话,反倒是六劫神魔们,自恃身份,在这种公开场合,不会胡乱抨击鄙夷,至少也会说的很委婉。
  假惺惺的说姜玄五十岁能成为神魔,也算不错。
  实际上是拐着弯,说要被退婚的事。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九声钟响。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紧接着便有人喊道:“斩妖山第一!新的斩妖山第一出现了!是谁?”
  “姜玄!”
  “姜玄!”
  “姜玄他挑战成功了!”
  很离谱的一幕,哪怕是极为敌视的外来神魔,在这一刻,也同时猜测到了姜玄头上,甚至还觉得这十分合理!
  以姜玄天资,三十岁斩妖山第一,虽然比穆醉雪当初年长了几岁,但并不让人意外!
  “他这个时候挑战斩妖山什么意思?”
  “证明自己天赋?”
  “哈哈哈,可笑,太可笑!斩妖山第一又如何?距离神魔还远着呢!”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又有九声钟响传来。
  大殿里又一安静。
  这是什么情况?!
  很多神魔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还是有一些神魔知道的,一名本土神魔豁然起身激动道:“斩妖山之终极!姜玄挑战过第九平台了!他赢了!”
  “一万多年了,终于有人要拿到斩妖山的终极奖励。”
  “哈哈哈,咱们北洪洲的气运,也能增强几分。”
  不少北洪洲神魔都很激动,登上第九平台并挑战成功,有着非凡的意义,不仅仅是对个人而言,对整个北洪洲都有着好处!
  一方面是朝廷方面。
  天下所有洲地,都有一座斩妖山,繁华洲地斩妖山终极奖励,早就有人拿到了,而按照朝廷立下的规则,一洲之地出现这种天骄,说明这地方在朝廷内部的评级,可以提一提,各个方面的拨款都要多一些。
  北洪洲太偏远太落后,一直没人登上第九平台并挑战成功。
  如今终于有了!
  另一方面,与气运有关,气运的提升与一地的人口数量、繁荣程度、天骄极限都有关系,而斩妖山很特殊,一旦有人拿到终极奖励,整个皇朝的气运,都会多分出一缕,涌向北洪洲!
  这好处就大了!
  比如天地灵气会渐渐更加浓郁,天才诞生的可能性也更高等等。
  “要我说,姜玄乃是北洪洲万古第一天骄!”一名五劫监察使激动道,而后直接看向穆醉雪,“穆小姐,要我说,退婚的事,可以缓一缓……”
  “姜玄未必就真配不上穆小姐。”
  “缓一缓,姜玄需要时间啊,他若成为神魔,必是域外杀神!”
  “穆小姐,你觉得如何?”
  开始不少神魔为姜玄说话,他们都有相似的特征,要么是监察使,要么是与曹龙图关系好的某个家族的成员。
  金玉宝等人心一下子都提了起来。
  退婚不能缓!
  绝对不能!
  姜玄能挑战过斩妖山终极,是谁都没想到的!确实是有些厉害了!但就算如此,他距离神魔也差得远,都不说他不能成为神魔,就算一二十年后,他渡劫成功了,成为神魔了。
  他也追不上穆醉雪的成长速度!
  穆醉雪不仅仅是同级别战力恐怖,她的境界成长速度匪夷所思!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城主穆修,当年都无法在三百多岁时,成为三劫神魔!
  金玉宝、李道通、南宫归三人放眼东乾皇朝,都称得上是天才人物,可当年的成长速度,也无法跟穆醉雪比!
  穆醉雪真的太独特!
  谁若娶了她,与她生育后代,怕是能直接生出一个先天生命!甚至被一代亲传皇族成员看中,收为弟子,都有可能!
  因为陛下早就不在亲自收徒。
  因此一步登天的极限,就是被陛下本人的亲传弟子,收为亲传弟子!直接成为二代亲传皇族成员!
  穆醉雪一直是心情不好的模样。
  见所有人看自己,她还是演了一下,淡漠道:“我相信他不会失信于我。”
  她这话一出,金玉宝等人都心头一松。
  穆醉雪几乎就是在说:姜玄今年不成神魔,一定退婚!
  那姜玄今年能成神魔吗?
  显然不可能!
  ……
  斩妖山,第九平台。
  “就这?”姜玄缓缓收刀。
  七年成长,他肉身真的太强了!完全超越了凡人的极限,并且并非卡在凡人与神魔之间,而是比拟一劫神魔!
  强到这种地步。
  而斩妖山再难,也是给凡人准备的,这里没有什么是姜玄一刀不能杀的!他不需要用任何技艺,或者真意诀窍,而他的反应速度,一直是神魔级的,因为有元神,上一次挑战第一没过,是意识足够,哪怕太快看不清,也能凭借感觉出刀,但身体跟不上,出刀不够快。
  这次,他出刀的速度,也是大幅度超越凡人极限。
  而且再快他也能看清。
  因为视觉的成长,本身是肉身的成长,意识成长的是感知。
  呼!
  “天才!天才啊!天才啊!”白前辈出现了,他很激动。
  “前辈。”姜玄对他见礼,而后道:“前辈,上面没路了,那我……”
  “终极奖励!我可以把终极奖励给你!”白前辈说着,拿出了一个箱子,交到了姜玄手上,“成为神魔后再打开,一定要成为神魔!”
  “好!”姜玄点头,小心的将箱子收好。
  看白前辈脸色,里面恐怕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三次挑战斩妖山,就能拿到终极!你的未来,不可限量!”白前辈还是很激动,赞誉着姜玄。
  第一次第四,姜玄要了空间类奖励。
  第二次第二,姜玄当时要的实际上是肉身类奖励,为《玉胎术》做准备,已经在七年中用掉了。
  而这一次,得成为神魔才能打开!
  估计又是什么一次性的奖励,这种奖励虽然只能用一次,但往往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若天赋足够,能带来恐怖的提升。
  姜玄很期待。
  ……
  斩妖山山脚下,姜玄走出浓雾。
  “好徒儿!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龙图一看到姜玄,就掐腰狂笑起来!他很得意,很兴奋,就好像是他自己取得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大功绩一般。
  “夫君。”陈元姝迎了上来,下意识的想要挽住姜玄,但反应过来,硬生生的停住了。
  “师父,我要开始为第三劫做准备。”姜玄对曹龙图道。
  “好!好好准备!不用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为师会帮你处理!”曹龙图心情大好,又一挥手,将一个令牌丢给了陈元姝,“元姝,这牌子可以在通天阁提三百万域晶,你去把玉佩以及保命之物换回来,剩下的,给你们俩修行用。”
  姜玄眼皮一跳。
  师父真有钱!
  真豪气!
  “谢师父。”陈元姝道,没推辞就收下了,紧接着就收到了姜玄的传音,“压我三十岁成为神魔,全压!全压!”
  陈元姝看向姜玄,眼神仿佛在说:你认真的?
  她心里都有些慌了!
  不敢这么压!而且这么多钱压上去,会将赔率直接砸下来,把极限赔率砸下来,固然赢不了那么多了,但也是赢了全城,所有下注人的钱!
  赢钱固然好。
  但陈元姝从未理解过,姜玄到底如何连续渡劫啊!砸下赔率必然会轰动,那就根本无法秘密下注了,会被人查出来!如果输了的话,那可就……输了一个天文数字,丢最大的人!
  ……
  深夜,城主府,奢华的小院里。
  穆醉雪手持双手重剑,疯狂的演练着攻杀技法,不用神魔之力,更多的是对技巧本身的练习,以及……发泄!
  她还没走出来。
  她忘记不了那种极端的痛苦,她甚至觉得,自己如果去休息,很可能会做噩梦!一个三劫神魔若非心境出了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做噩梦,可穆醉雪就是这样觉得。
  给她的冲击就是那么大!
  为什么这么狠毒?!
  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毒啊?!!
  穆醉雪怎么也理解不了,不说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就算是普通朋友,师姐与师弟,甚至不是朋友,关系不太好……那种手段,穆醉雪就算是对生死仇敌,也不会用!
  杀了一了百了,她内心没有那么扭曲!用那种极端痛苦的方法杀人!
  可姜玄竟然那样对自己!
  到底为什么啊?!!
  穆醉雪不断发泄着,直至一道身影出现在院落墙边,静静的看着她,是城主穆修。
  “雪儿,你怎么了?”穆修开口,“从日月神宫回来后,你就不对劲,你的心境似乎出了问题,遇到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穆醉雪停下了。
  沉默了一阵,她回身快步走向穆修,边走边道:“老祖,姜玄要杀我!”
  “嗯?”穆修都愣了,缓了缓神才道,“且不说……他为什么要杀你,就说……以他的实力,你只要限制他用无踪术,可以瞬杀!他对你……你们……”
  穆修无法理解了。
  “今天我去找姜玄,我觉得他肉身状态很奇怪,就想要检查一下,可我接近碰到他的瞬间,他似乎是用了什么攻杀宝物袭击我,那差点死了,而且那种手段极端残忍,我从未体会过那种疼痛……我无法承受,没人能够承受!”穆醉雪说了。
  “疼痛?你都无法承受?”穆修皱眉。
  别说三劫神魔,就算是凡人,掌握二重特性滴血重生后,被打成血雾的疼痛,都是能够轻易忍受的……到了三劫神魔这种境界,连能够影响到其修行状态的极端疼痛,都不多了。
  穆醉雪竟然还用极端残忍来形容!
  “把手给我。”穆修抬起手,“回忆那种痛苦。”
  穆醉雪迟疑了。
  她不想回忆!
  穆修甚至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便道:“姜玄若真用极端残忍的宝物对你下手,我会找曹龙图要个说法。”
  穆醉雪终于伸出了手,与穆修的手我在一起,闭眼回忆。
  天命境,能够推算未来,也能感知过去!
  穆醉雪回忆的瞬间,穆修像是被什么咬了一般,刹那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肉皮都在抖动,这种疼痛,对他来说,也是非常痛苦。
  “千刀万剐禁术,他怎么会对你用刑罚禁术?!”穆修竟有些吃惊,并直接说出了禁术的名字。
  “千……刀万剐禁术?那个禁术?”穆醉雪也很吃惊。
  因为她听说过这们禁术,诞生时间不长,不知道是谁创造的,在域外战场,只有极为罕见的皇族成员,掌握这门刑罚禁术,用来刑讯仙妖,据说是,再强大的仙妖,也扛不住这门禁术!
  穆修虽然许久未去过域外战场,但他是军城城主,知晓很多必要情报。
  大概是六百多年前,穆修还曾请过一名皇族成员来军城,审讯一名仙妖转世探子,那名皇族成员,就掌握千刀万剐禁术。
  “姜玄竟然将这门禁术用在我身上!”穆醉雪没去想姜玄为什么会有这门禁术,相比来说,姜玄竟然将禁术用在她身上,这让穆醉雪怒的想要发狂!
  “不对。”穆修却摇头,“《千刀万剐禁术》,用于刑罚时,不能瞬发,会有一个很复杂的过程,尤其是,你比姜玄强大太大,他根本无法对你施展,没有那个机会……”
  “那就不是……”穆醉雪不怀疑老祖的判断。
  穆修却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沉默一下,而后问:“你再说一遍,你是如何中招的?”
  “我就……碰到他的手腕。”穆醉雪也说不出太多。
  “就这样?”穆修瞪大眼睛。
  “就这样!”穆醉雪点头。
  “真的!”穆修好似不信的问了一遍。
  “老祖你怎么了?”穆醉雪感觉到了穆修的不正常,天命境不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那就是真的。”穆修这句话是感叹,穆醉雪不知道他在感叹什么,她甚至还听出了穆修语气中的震撼。
  “七年了啊……”
  “他闭关七年了……”
  “他怎么熬过来……”
  “他竟然还活着……”
  “七年……”
  穆修竟然开始自言自语。
  “老祖?”穆醉雪试图“唤醒”穆修,还伸手在穆修眼前晃了晃。
  “雪儿啊。”穆修看向穆醉雪,很不合时宜的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他用爷爷看孙女的眼神看穆醉雪,“你能遇到这种男人,或许……”他没说下去,转而道:“《千刀万剐禁术》,谁创造的不知道,但我听一位皇族成员说过,这功法,原本是用来修行的。”
  “它拥有匪夷所思的肉身淬炼效果,但代价非常大,几乎是任何人都不能承受,修炼过程中,肉身会被禁术不断摧毁不断恢复,大体应该是这样,它会带来极致的痛苦,就如你感受到的,极端残忍。”
  “而它的危害,除了痛苦会让人想死外,也会让人内心扭曲,我相信你能够想象,哪怕被那种痛苦折磨一天,也会成为一个扭曲疯狂残忍的人!”
  “没有人能忍受一天。”穆醉雪打断道,“就算是一个时辰,甚至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人能承受!生不如死,只想死!”
  穆醉雪对那种疼痛,是有直接感受的。
  她当时只忍受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她就感觉全身要炸开,气血沸腾,未痊愈的战场伤势复发,她从未那样害怕过,恐惧过……
  一天?开什么玩笑!
  不能人疯了,先自我了结!
  “而这门禁术,它还有一个副作用,在以禁术淬炼肉身期间,是不能被任何人触碰身体,不然,对方将感受到修炼者的痛苦。”
  穆修看着穆醉雪,语气突然开始感慨,“姜玄为了娶你,真的是……匪夷所思拼命!七年前你走之后的一个月,姜玄就开始闭关,不见任何人,他七年唯一一次离开日月神宫,是陈元姝渡劫那天……龙图还跟我说过,说姜玄非常奇怪,似乎是在躲着所有人,七年时间,曹龙图也只在日月神宫见过姜玄一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姜玄应该不是对你施展了禁术,而是他自己用这门禁术修行淬炼肉身,你因为碰了他的身体,所以感受到了他的痛苦……而这种哪怕一瞬也让你刻骨铭心对极端残忍痛苦,他已经忍受了……七年!”
  院落陷入了安静。
  重剑跌落于地,溅起三两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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