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大兴!”张贤扳过了他的肩膀,把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动情地道:“我也非常想回去,但是还是要直面现实的!你听他们的广播里说得那么好,回去后什么既往不咎,什么热烈欢迎的,那是信不得的!再说,我们又不是没有在解放军里呆过,你想一想,在**的时候你是战俘,却没有选择回去,而是来了台湾,这个时候你再回去,能有好果子吃吗?他们一定会把你当成判徒处理,一定会把你打成**!”
陈大兴呆了呆,他推开了张贤的臂膀,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就如同是一个泥塑一样,一动不动,默然无语。
“大兴哥,你不要再糊涂了,贤哥的话不错,你一定要听进去!”熊三娃也在边上相劝着。
良久之后,陈大兴点了点头,他感到有些沮丧,还是对着张贤道:“是呀!贤哥,你说的这些我也一直在考虑,别人或许可以回去,但是象我们这些从志愿军战俘转来的人,肯定是回不成的了!”
张贤点了点头,十分郑重告诉着他:“大兴,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他们的作法真得让人不能够相信的!我这也是听韩奇说的,当初那些打金门被我们国军的俘虏的人,也有不少意志坚定的人,一直坚持着不肯投降,他们中,有一小部分的**员和团级的干部被我们执行了枪决,但是还有一大部分人没有枪毙,而是坐了很久的牢。后来为了对这部分人的处理,上面也开过不少次的会,都认为留着实在是费力不讨好,还要管他们吃喝拉撒,杀了吧,又怕舆论压力过大,所以到最后还是作出了将他们放归大陆的决定,一方面这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被带到了离着大陆较近的海面上,然后给了他们一条小木船,让他们漂回大陆。当然,对于这些被放回去的俘虏,政战部也非常想知道对岸是怎么处理的,所以专门派人去打听。”他说着,停了下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陈大兴,陈大兴已经被他的话所吸引,正聚精会神地听着。
“他们怎么处理的?”见到张贤停顿,陈大兴忍不住地追问道。
张贤一声冷笑,道:“这些人被他们当成了败类,全被判了刑,回去后又接着坐牢;还有的甚至被当成了已经投敌的**,直接枪毙了!”
陈大兴的眼睛瞪得老大,好象有些不敢相信一样。
张贤看出来他的疑惑,又接着道:“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人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后来我们就把还关在台湾的战俘全都释放了,他们回去后,依然是这种结果!”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是肯定地道:“大兴,你想一想,那些人还是意志十分坚定的人,他们只得到这样的对待,更不要说你这个已经变节过两三次的人了,回到那边,只能是死路一条!”
陈大兴一直沉默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兴哥,不要再想回去了!”熊三娃不失时机地劝解着:“还是呆在国军里头吧,有贤哥在这里,只要你不作得太过份,就一定会官复原职的!如今,这里有很多的人都是我们当初同甘共苦的兄弟,他们都得到了发展,大家也一定会拉你一把的!”
陈大兴看了看他,微微点了点头,也许是被他说服了,也许只是一种敷衍。
“还有!”熊三娃接着又道:“如今我们国军已经比原来有了很大的进步,最其马不会再有那个时候的派系内斗,大家都十分得团结。你这个时候跑了,如果将来我们反攻大陆的成功,你又怎么办呢?”
陈大兴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地反问着他:“你也相信我们会反攻大陆成功吗?”
熊三娃怔了怔,当即点着头:“当然相信。”
张贤却不愿意把话头停留在这个问题上,毕竟所处的位置不同,他的远观层次要比熊三娃和陈大兴高了许多,他也知道,虽然这个时候台湾和美国人签订了一个安保条约,令台湾的安全得到了一定的保证,最少让大陆方面在短期内不敢再去想解放台湾,但是这个条约的签订,却是附带着一系列的条件,最令人不快的一条就是以后国民党方面所有对大陆的军事行动,必须要获得美国方面的同意,否则就是自动退出条约,这个条件实际上等于把国民党自己的手脚捆死了,站在美国的利益考虑的话,他们的重点自然还是在欧洲与苏联抗衡,而不是亚洲,也就当然不会允许国民党方面在亚洲生事!所以说,想要反攻大陆,这又谈何容易呢?
“大兴,以后的事先不要去管他,现在还是说说你当前的情况吧!”张贤把话题转到了现实的问题上来,对着他道:“你们营里,只有你这个排接二连三地出现士兵的叛逃,这就说明了你的管理有问题。”
陈大兴低下了头,再一次默不作声了起来。
张贤接着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许这些逃兵不是你纵容的,但是却也是你默许的!你知道不知道,你以为你是帮了他们,其实你这是在害了他们!”
陈大兴马上抬起了头来,愣愣地望着张贤的眼睛。
张贤叹了一口气,道:“先说说那些逃走的人,他们回到大陆是什么样的情况,谁又能知道?广播那是宣传,是假的,是不能信的!也许他们能够与家人团圆,能够过一过与世无争平静的日子;但是,如果不是这样呢?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如何把握现在,而不是铤而走险地去追求那些虚无飘渺、没有确定性的未来!将来是什么样子,没有人能够知道,但是现在你过得怎么样?最少有一点,他们也好,还是你也好,在这里没有人迫害你,没有人打压你,虽然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坏。”他说着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们再说说那个没有逃出去的小子,正是因为你明知道他会叛逃而没有加以阻拦,所以才会把他的命害掉了!其实,你这个排长才是间接害死他的元凶!”
“许福根?”陈大兴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他的命没了?”
张贤肯定地点着头:“象他这样的逃兵,肯定会判死刑,而且还肯定会作为典型,以儆效尤。”
“他才二十多岁!还年青!”陈大兴不由得叫了起来,同时也乞求一样地问着张贤:“他能不死吗?”
张贤摇了摇头,告诉着他:“如今司令部也正在紧抓这种事,上面有严令,要不惜一切代价防止士兵们听信对岸的蛊惑逃跑,所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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