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难题,那就是既要让自己成功脱险,还要让吕奎安安全撤离,这的确不是一个很容易的事。
“伙计,我已经有了一个脱身之计,还要你配合一下的!”吕奎安想了半天,当先地说道。
“什么办法,说说看!”张贤问着。
吕奎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神庙,那是一间已然年久失修塌了半边的房子,对着张贤道:“一会儿,我背着你到那里去,那个地方正好可以挡住这边的视线,然后我跟他们约定半个小时放人,呵呵,有这半个小时,足够我逃走了!”
张贤看了看那边的地形,果然是如同他所说的一样,当下点了点头,却又有些苦笑着道:“问题是你要如何到那里去呢?只怕你一露头,就会一命唔呼!”
吕奎安笑道:“我有办法!”他说着,爬起身来,把张贤背在了背上。
此时张贤的双手还是被捆在背后,也只能任由他如此摆布,嘴里却在骂着:“你个家伙真得是把我拿出来当挡箭牌!”
吕奎安却喘着气认真地道:“不这样,我就死定了,放心,他们不会开抢打你的!”
正如吕奎安所料的一样,面对背着张贤快速在林间移的身影,躲在高处的武小阳的确是无从下手。熊三娃与张义、陈大兴等人急急离开了那条路径,紧追上来,希望这个姓吕的特务能够突然绊上一跤,摔倒在地才是好。
但是,吕奎安还是安全地跑到了那个破烂的山神庙里,把张贤往地上一放,马上回手向追过来的人放了一枪,这一枪虽然什么也没有打中,却也让所有追击的人停住了脚步。
“你们听着!再要敢向前一步来,我就立即打死他!”吕奎安凶巴巴,恶狠狠地大声威胁着。
所有的人又都停了下来,在林间各自找到一处可以掩身之所,不敢再向前了,他们相信这个穷凶极恶的特务会有这样的手段,对于大家来说,打死这个特务死不足惜,但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于得水也因此遇难。
张义悄悄地挥了挥手,想要让后面的同志从两边悄悄地包抄过去,但是那座山神庙却地处高势,从上面一眼就可以看到下面的动静,吕奎安马上鸣枪示警,再一次警告着:“叫你们不要动,再要动,我可要真得下手了!”
无奈之下,那些想要移运的同志也只好伏住不动。
“你们急,我比你们还要急!”吕奎安还在大叫着,这倒是他的一句实话。
“吕奎安,你还是举手投降吧!”陈大兴也大声地劝导着:“只要你放了我们的人,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是呀!”张义也跟着道:“如今国民党已经大势已去,你何必要在这里苦苦挣扎,还是先为自己考虑考虑吧!”
“呵呵,张老三,你说的话不错呀,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为党国鞠躬尽瘁,你怎么也要容我仔细想一想吧?”吕奎安道。
听着这种语气,张义与陈大兴都不由得愣了一下,连肖剑也有些奇怪,这个吕奎安的话语里已经有了一丝的松动,难道他终于有了转变?
“好,我们也可以容你仔细想一想,但是,时间是有限的!”张义也觉得这个吕队长终于还是怕死了,可能是真得有了一丝在投降的打算,既然如此,那是最好不过的,但是,还是要威胁与利诱同时进行:“你放心,既然我们说的话,就一定可以办到的,我可以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希望你能够识实务,不要再与人民为敌!”
“好!”吕奎安痛快地答应着,这其实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过半个小时,我给你答复!”
肖剑却有些怀疑,摸到了张义的身边,提醒着他道:“张营长,我看这个姓吕的可能又在耍花招,故意拖延时间。”
张义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道:“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他,他能耍什么花招?”
肖剑摇了摇头,道:“不是呀,你看那边那个山神庙,虽然只是一间屋宇,却是这个山坡上最高点,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山坡那边的情况,万一他从那面逃脱可就麻烦了!”
想一想,肖剑说得不错,张义点了点头,命令着后面的葛波,让他带着几个人悄悄地匍匐而退,不让上面的人看到,绕过山坡,到山神庙的那一边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吕奎安也急急地跟着张贤道别,一边用缠头布裹住了张贤的嘴,不让他发出声来,一边把对着他道:“对不起了兄弟,我先走一步!”说着,已经打上了结,又将他绑到一根柱子上,却没有在意张贤“唔唔”地挣扎着,想要告诉他什么。吕奎安也太心急了,早就恨不能脱身而去。
望着吕奎安匆匆地从山神庙的后面逃去的背影,张贤忽然就有了一种十分不祥的感觉,可是如何也挣脱不开身上的桎梏,只能目送着他魁梧的身影消失在了断壁残垣之后。
根本没有等到半个小时,山神庙的后面便传来了几声枪响,其中还夹杂着一声手榴弹的爆炸之声,张贤不由得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忽然又想到了吕奎安最后的话语:“对不起了兄弟,我先走一步!”这句话,难道就是冥冥天暮里的告别吗?到底是朋友之间的道别?还是生与死的道别呢?
张贤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大脑一片得晕眩,浑身的血都充了上去,他的眼睛一黑,已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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