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曾带着襄河纵队跑了一天一夜,生生地将都已经赶到上蔡城的胡从俊整编十一师给追上了。但是随后王勇却又道:“只是呀,如果你们襄河纵队要是能够加强一下顽强的作风就好了!”听到王勇这么一说,刘兴华的脸便阴沉了下来,王勇的话就象是一根刺一样扎痛了他的心。王勇说得比较婉转,却也从侧面说明了襄河纵队的一个最大弱点,那就是打不了硬仗!想来,在领导的心目中,对襄河纵队也是这种看法的。所以,这一回,刘兴华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打一场硬仗,让领导们刮目相看。
但是仔细地来想一想,襄河纵队其实也并不是不能打硬仗,实则是他这个当司令员的不愿意承受太大的牺牲。与敌人硬碰硬,在火力与武器弱势的情况之下,那是傻子才作的事情。以他的想法,却是只要能够达成上面交给的任务就行了,不应该去强调如何来完成。
有的时候,对于王勇指挥中野一纵的打法,刘兴华真得不敢苟同,就象上一次涡河的黄家庄之战,把一个团都打没了,也没有达到期望的效果,那是何必呢?还不如早一些放弃,最少可以保住下许多英勇战士的性命。
他并不是怕死,当初被张贤抓住在武汉保密局里受审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求死,尽管严刑拷打,那些特务也没有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丝有用的信息。只是作为一个纵队的指挥员,他从死神那里走过了几遭,深深地知道生命的意义!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所有的人其实在天地之间都是平等的,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不管是将军还是小兵。所有的人,从生到死,无不一样,**裸地来,不管他在这一生里曾经当过什么,做过什么,走的时候依然是什么也带不走。所以,任何人都不应该成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那个枯骨。
尽管这一次,前敌指挥部只是给了他一个任务,要求襄河纵队发挥其的长项,以最快的速度从东面转向南,完成对敌十二兵团的包围,而且刘司令员也已经告诉刘兴华,只要襄河纵队能够堵住敌人逃跑的去路,就是最大的胜利。至于后面怎么来消灭这个十二兵团,刘司令员并不指望襄河纵队能够来打这个硬仗,肯定已经安排了另外的友军赶将过来,但是在刘兴华的心里,已经准备来让襄河纵队打这一仗了。他知道,这一仗将是一场亘古未有的决战,可能会负出襄河纵队自从组建以来从未有过的牺牲,但是这一次,他却认为,只要是能够胜利,负出多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当行动命令下达的时候,张贤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由于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在这个时候,他马上迅速摆脱了与当面解放军的纠缠,以最快的速度渡过了浍河,从南坪集向东南,沿着通往固镇大道快速前进。
十一师作为十八军的开路先锋,一路狂奔,其后紧紧跟着的是王元灵的一一八师,再其后便是黄维司令官统领的十二兵团司令部。
坐在军用吉普车上,黄维还是一肚子的心事,任凭道路颠簸不平,默然无语,他还在考虑着这次的私自下令的转移行动,会招至的后果。
在他的旁边,文副参谋长却是一阵嘲笑,经不住地道:“这个张贤,跑得这么快,就好象是在逃命一样!要是当初打宿县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得拼命,我们怎么可能早就进入了宿县县城了!”
黄维听着这话,转过头来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鼻子里却是一声冷哼:“老文呀,张贤的确是一个将才,你要是有他的一半能耐就好罗!”
文修副参谋长不由得满脸通红起来,黄维虽然在作战指挥上有些优柔寡断,但是为人却很正直,根本不喜欢有人在他的面前说别人的坏话。
天已经逐渐地黑了下来,十八军的机动能力很强,可以用上百辆汽车来运兵,这些汽车与战车在大白天里能够横冲直撞,但是到了晚上,却可能因堑尺之水,而成为障碍,动弹不得;再加上野地里行军,道路不良,全部都是走实的大土道,车辆骡马一过,这路便被轧得坑坑洼洼,更是崎岖难行。
“钧座,我们还是在前面的村庄就地宿营吧!顺便等待后继部队的靠拢!”文副参谋长提议道。
黄维有些犹豫:“大部队才刚刚行动不久,这并没有走多远吧!”
文副参谋长道:“钧座,在这里宿营,明天一早再走,正好可以等一等上峰的回电,说不定上峰不同意我们的自行转移呢!”
这一句话,显然是说到了黄维的心坎之上,当下点了点头,命令司机停下车子,对着跟在身后的一个副官道:“去看一看前面是什么地方了?”
这个副官答应着跑到了前面去,不久便回转了来,向他报告着:“前面就是双堆集!”
“双堆集?”黄维怔了一下,经不住地道:“这个张贤是够能跑的,一个多小时就已经跑了八公里!”从南坪集,到双堆集,也就是十六华里的样子。
文副参谋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道:“钧座,双堆集!这名字好呀!”
“哦?怎么个好法呢?”黄维不由得问道。
文副参谋长道:“咱们来拆一拆字,堆,是十一佳;集,是十八佳!我们十八军,十一师正好对应,呵呵,双堆集,也就是说十一师、十八军双佳呀!”
一听此言,黄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当即命令着道:“好,今天我们就在双堆集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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