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麒麟当时下令,烧掉这座古刹。
士兵们接到命令,不敢怠慢,找来干柴,堆在房屋四周,用火点燃。
不久,浓烟滚滚,红红的火苗升至半空,房屋烧着了,古刹变成一片火海。
杨殿城又命令士兵将铲来的罂粟全部扔进火海中,彻底烧毁,不留种子和活物。
当火势蔓延到云雾禅师的房间时,乐羊劝他出来,避一避火势。
云雾摇摇头表示,寺庙就是他的家,庙毁人亡,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生在此处,死在此处,此生已无遗憾。
生有何欢?死亦何苦?
死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新的开始,是尸体与灵魂分开的一个过程,是一种解脱,是从此岸渡到彼岸,可以见到向往的佛祖了。
乐羊又跪在杨殿城面前,求他救救师傅,只要他救云雾禅师,此生愿意为杨殿城做任何事。
杨殿城也想救老和尚,怕就怕自己走后,他又死灰复燃,再次种植罂粟,那样将会继续为祸人间。
老和尚既然愿意死,那就让他化成一缕青烟吧,与这座庙,与他心爱的罂粟一同升天,去西方极乐世界寻找佛祖吧。
火热蔓延过来,杨殿城和岳麒麟以及士兵全部退出屋子。
只一盏茶时间,火势就吞没了房屋,噼哩叭啦的声音犹如爆竹,浓浓烟雾中,也许就有老和尚的一部分身体化成的青烟吧。
从头到尾,他没有发出过求救的声音,也没有挣扎惨叫,十分地安静,正如他安静地走,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虽然他很坏,坏到骨子里。
乐羊跪在地上,以头触地,痛哭流涕,肝肠寸断。云雾禅师把他从小养大,名为师傅,其实情同父子。
他可以背叛父亲,可以偷父亲的宝贝,却不想父亲早死,盼着他能长命百岁,青春永驻。
现在,云雾选择了追随佛祖西去。
这让乐羊失去了一个灵魂支柱,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无人能让他牵肠挂肚,他已成孤魂野鬼,游荡在人间的角落。
大火烧了很久,足有数个时辰,才渐渐熄灭。
岳麒麟指着乐羊问杨殿城:“这人怎么办?”
杨殿城没有回答,默默从背后取出连射弩,把箭尖对准乐羊的后脑,眼睛一闭,轻轻扣动扳机。
“噗!”
一声闷响过后。
箭羽从后面射进去,从前额穿出来,贯穿乐羊的脑袋,带出来一些血红色和豆腐白。
乐羊扑通一声,仆倒地上,挣扎几下,四肢痉挛僵硬,再也动弹不了了。
杨殿城无奈地叹口气,幽幽地说:“不是我判你死刑,是你做的事,让你活不下去。你活着,其他人就不能更好地活着。你死了,其他人才能享受幸福。”
“你是一个孤儿,一生无家,这里就是你最终的家,是你出发的地方,生于斯,死于斯,也算死得其所。”
“别怪我无情,你还有你师傅陪伴,在黄泉路上快乐一些。”
岳麒麟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杨殿城,一个不起眼的小蟊贼而已,死就死了,还说那么多话干吗?
杨殿城看看岳麒麟,说道:“你是不是不理解我为何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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