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原来,二寨主年轻的时候,也想过参加军队,想着上战场,杀敌报国。可是家里穷得叮当响,连去军队的路费都拿不出来。
父母给地主当佃户,每年交完租子,留下的粮食只够一家人吃半年,余下的半年就要吃糠咽菜。
家中兄弟姐妹众多,生活无以为继,他年轻轻轻的,就给地主家放一群牛,每天还要打足晚间的草料。
凭着这份差事,他混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有年秋天,天上刮大风,飞沙走石,能见度很底,看不清身边的环境。
结果把牛带回去时,少了一头牛犊。牛犊长大可以卖钱,可以耕地,用处大着呢,比他这个放牛娃有用多了。
地主就拿鞭子抽他,抽得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除此之外,地主还要他赔钱,不赔钱就抢他的姐姐抵押。
他怒从心中起,把一把菜刀磨得锃亮锋利,在昏黑的夜色掩饰下,闯进地主家里,把地主杀掉报仇。
之后,他知道闯了大祸,不敢回家,怕拖累家人,就逃离家乡,来到娘娘山落草为寇,跟着黄霸天打家劫舍。
从十五六岁当土匪,到现在快三十岁了,当了十几年土匪,他自己也数不清自己犯了多少罪行。
他也知道,在山上待的时间越久,将来的罪孽越大,越是洗不清。
可是他若下山,等待他的只会是官方的审判,落个砍头的下场。
现在他已将少年的梦想挂在墙头上晒太阳了,只当天和尚撞天钟,过一天算一天,什么时候死了,哪怕暴尸荒野,也无所谓。
听完他的自述,杨殿城感觉到,他还有救,良心没有完全泯灭,因为他清醒地认识到他干的事情国法难容。
换成黄霸天,他就不这样认为,他认为他做的事是对的,正确的,任何人影响他,阻挡他,下场都是杀死。
他已经成了杀人机器,不问原因。
而二寨主心中还有是非观念,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没有坏到底,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杨殿城就说:“我与县尊大人关系很熟,如果二寨主想下山当一个好人,我愿意从中牵线,让你见到县尊大人,让他赦免你的罪行,可以进入县衙,当一名公差,成为朝廷的人。”
“真的?”二寨主眼中放光,有些激动起来。
不过,只一瞬间,他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下去,垂头丧气地说:“我干的缺德事太多了,就算县尊宽恕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杨殿城看他如此,更加坚定了劝他反出山寨的决心,安慰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前面的路是黑的,你走得越久,身上的罪责越深,越无法洗净。”
“只有现在及时抽身出来,投奔光明,你才有活路啊!”
二寨主喃喃地说:“我杀了很多人啊,县里怎么能招安我?”
杨殿城说:“如果你想招安,就要拿出行动出来,帮助县尊铲除黄霸天。县尊立了功,感谢你帮忙,大力表彰你,自然免去你的罪行。”
“我还有希望吗?”二寨主眼中黯淡的光芒再次闪烁起来,看着杨殿城的眼睛,迫不及待地等着杨殿城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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