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接近后就能拿着斧子轻易的砍出一个通道来,这些铁丝悬空难以受力,且还带有一定的弹性,再加上对面明军在这么近距离的射击干扰,很快汉军们就被压制在楯车后冒不出头来了。
虽然也有一些汉军冒险冲出楯车和明军展开了对射,但是这些表现的最为勇敢的汉军士兵,往往就是最快丧失生命的。因为明军并没有采取个体的瞄准射击,而是采用了以军官为指挥,几十人为一组的齐射。
明军士兵似乎毫不担忧自己的火药储备,也不关心自己的子弹能否射穿后金将士推到最前方的楯车,只要有着军官的指令,他们就能永无止境的射击下去,就好像他们现在不是在战场,而是在进行每三日一次的例行射击训练一般。
明军士兵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射击,但是对于后金将士来说,这样被动挨打的作战方式还是第一次。他们迟迟无法突破铁丝网,而明军士兵即便射不穿楯车,也不肯停下射击。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流弹,不时的夺去了楯车边缘士兵的性命,这实在是一场再糟糕不过的战斗。
然而更让人感到担心的是,楯车并非如后金将士那么想象的牢不可摧。在这种距离上的射击,其实着弹点分布的并不会很离谱,因此在正面的牛皮被打烂之后,躲在楯车后方的汉军士兵就听到了心惊胆战的子弹钻入木头的声音,天知道什么时候子弹会穿透这层木板。
看着汉军进攻的受阻,图纳不得不另想他策,他一边和索尼商议,让他去指挥正白旗分出300弓箭手上前压制住明人的火枪手,又命令扎鲁特、巴林两部各出几队骑士,上前用皮索将前方铁丝网的木桩拔出,以方便汉军在上面弄出几个缺口来。
图纳的应对还是相当合适的,精准度和射速都要高于火枪的弓箭,很快便给明军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并不得不撤退了两个防守区域。
而蒙古骑兵趁着这个机会上前,在明军撤离的防区利用马力拔出了数十个木桩,制造出了两个可供进攻的缺口。
不过就在这些正白旗弓箭手掩护这些汉军推动楯车继续前进时,蒙古骑兵们也继续拔出缺口两侧的木桩,试图建立更大的进攻通道时,他们对面的营墙突然被推倒,露出了两门修长炮身的加农炮。
后金军队和这两门火炮的距离大约不会超过80米,就在那些正白旗的弓箭手反应过来,试图避开对面大炮的炮口时,对面的火炮已经开始轰鸣了。
正对着两门大炮前面锥形范围内的上百人,迅速被一种恐怖的武器所撕裂了,在一种恐怖的呼啸声后,不管是楯车、人体还是马匹,都变的四分五裂了。
看着这些倒在血泊中的残破身体,战场上陷入了数秒的寂静,当受伤士兵醒悟过来开始哀嚎时,前线的后金将士已经坚决的掉头逃亡了。
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改进霰弹的炮兵们,也对于自己所造成的伤亡感到震惊不已。这种改进过的霰弹,外壳是一层薄铁皮,底部是一个木质的膛片,弹体内装有铁质小弹丸,每颗弹丸大约重28-29克,形状大小都接近于相同。
当部下向张青石询问,是否要进行追击时,张青石看着铁丝网缺口处尸横遍野的模样,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应该很难再组织起下一次进攻了。
清点我们的损失,把伤员送去野战医院,然后打扫战场,派人修补下那些铁丝网。”
那名部下看了眼躺在血泊里哀嚎的敌军,不由下意识的问道:“那边那些敌军的伤员怎么办?”
张青石安静的想了想说道:“没希望的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尸体都搬到铁丝网外去,准许他们将尸体自行搬回去。至于那些还有希望的伤员,也一起送去医院好了。不过要等我们的伤员医治完毕之后,再救他们…”
后金军队这一退,就退到两座大营的中线位置,当图纳和索尼重新整理队伍之后,才发现这次进攻他们足足损失了600余人,其中汉军士兵312人,蒙古骑兵239人,正白旗的弓箭手也达到了76人。
一下损失一个多牛录,这让正白旗甲喇额真希福大为恼火,他拒绝再派遣正白旗的将士去冲击明军的大营。而汉军这边也是士气低落,显然没人愿意再回去面对那两门妖物一般的大炮。
就在图纳和索尼左右为难时,他们突然听到东侧草原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极为洪亮的喧哗声,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东面草原上不断有骑兵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内,然后向着本军大营方向逃亡而去。
看到这个景象,图纳反而不着急了,他对着索尼说道:“看来咱们也不用进攻了,稍稍等待一会,大汗就要派人来让我们收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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