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纳格整理军队准备过河时,杜度正站在潘家园子西面的高地上,注视着缓缓向他们逼近的明军队伍。潘家园子距离武纳格军渡河处大约十里,明军步行不过花费2个小时,若是骑兵的话也就是1个小时。
明军队伍最前方的是一排偏厢车,车子后方起码跟着数千步兵,最让杜度感到头疼的,还是明军队伍两侧护卫侧翼的骑兵队伍。
杜度观察了许久,发觉以他手中这近千骑兵,能做的实在是不多,但是限于背后是毫无防备的武纳格部,他又无法就这么让开道路。天知道当这些明军赶到的时候,武纳格部有没有结束渡河,要是没有结束的话,这就是被明军半渡而击的下场。
虽然他已经派人回去通知了武纳格,但是他这里起码也要迟滞明军半个时辰,好让武纳格有时间调整计划,重整队列才行。
杜度收回了观察明军的目光,转而对左右的几位将领说道:“诸位,今日我们大家都要上前拼命了。若是我们不在此地拼命,让明军就这么毫无阻碍的通过汛地,先不说失守汛地要被大汗处罚,便是我们身后的大部队,也有被这些明军击溃的可能。
武纳格的主力被击溃的话,我军东路的局势就彻底糜烂了。因此我们要给武纳格挣出一点应对的时间来。
明军以车骑为正,两翼护以骑兵。我军现在人数太少,若是正面冲击明军队列,不仅冲不开明军的队伍,倒有可能陷入明军的队列,被两翼明军骑兵夹击的危险。
不过还好,明军两翼的骑兵也不算多,每侧各为千余骑罢了。我们若是集中兵力进攻一侧,还有一线赢的机会,只要击败了守护明军侧翼的骑兵,这只明军的行军队形就要被打乱,我们迟滞这只明军速度的目的也就算是达成了。
明军的右翼靠近滦河,不仅地方狭窄,还有许多坑坑洼洼的地方,不利骑兵冲锋。若是我们一时无法冲跨明军右翼的骑兵,等到明军步兵上前支援,我们就有被赶到河里去的可能。现在虽然天气寒冷,河面上也结了冰,但还没有彻底冻结实。我军若是被赶入河中,就是沉入河底的局面。
而明军的左翼是一片宽阔的荒野,不仅利于骑兵作战,即便是明军步兵上前支援,我们也能从南面的荒野绕道返回。
因此,我的意思是把队伍分成两部分,较少的那部分佯攻明军右翼,剩下的跟随我冲击明军左翼的骑兵。这一仗甚为凶险,因此我希望大家都拿出勇气来,听从我的指挥作战。”
虽然多罗安平贝勒杜度想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但是跟随他的两个女真牛录及那些科尔沁蒙古骑兵,却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镶黄旗备御瓜尔佳·卓布泰看了看身边人的神情,便出头对杜度劝说道:“杜度贝勒对后金国固然是一片忠诚,但是现在敌众我寡,我军岂可贸然出击。
只要我军尚在,明军就不敢全力行军。若是按照贝勒说的去冲击敌军左翼骑兵,一旦事有不谐,我们岂不将通道直接让给了明军,还顺便解除了明军的后顾之忧?咱们是不是从长计议为好?”
听着众人附和卓布泰的声音,杜度顿时拉下脸来指着瓜尔佳·卓布泰喝骂道:“你也配做女真人,昔日我祖父带着3人就敢对阵数百敌军,并战而胜之。现在我们这里足有近千骑兵,你居然还担心打不过那些懦弱的蛮子。难不成你的功绩是在女人身上获取的吗?
想你伯父费英东被我祖父称之为万人敌,你畏敌如虎的样子,配得上瓜尔佳这个姓氏么?我受汗王之命督战,今日有谁敢违背我的军令,便是违抗汗王的命令,我必斩之。”
卓布泰毕竟还年轻,被杜度骂了一通后,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了起来。身为五大臣费英东的侄子,他刚成年就被授予了世职备御,并且深受黄台吉的信任,因此还从来没人敢当面这么折辱他。
而杜度不仅是镶黄旗前身的旗主,他的姐姐还是费英东的妻子。严格来说,两人也算是亲戚关系。不过当初四位贝勒和五大臣携手弹劾褚英,费英东可没念过翁婿之情,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杜度提及费英东时,也许并没有多想什么。但是听在了卓布泰耳中,却隐隐有杜度正找借口同他算账的意思。
在又是气恼又是惊惧的情绪下,卓布泰不由昏了头对杜度说道:“我瓜尔佳·卓布泰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既然杜度贝勒执意如此,那么我愿作为前锋冲在第一个。不过,若是此战没有达到效果,反而让明军趁势冲过这里,我也会让人向汗王禀告,你今日说的每一句话。”
还没有同明军正式交战,自家两位贵人已经开始争吵起来了,在场的几名将领心里都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杜度虽然呵斥了卓布泰,但目的是为了打消众人心中的畏惧心理。可是这位年轻的女真将领不但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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